田静抚了抚小丁的墓碑,说:“应该学墨西哥,清明搞成亡灵节,大家都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小丁这种么不好讲,但是别人,也有死得很解脱,死得很开心的,开心一点顺便在世的人也能开心一点,不要一辈子被一场意外绑着,哪里都去不了。”
图春说那:“一个自己很亲的人要是意外死了,突然死了,就不止是一场意外了,很难讲的。”
“那是什么呢?”田静说,“是魔怔了,魔障了吗?”
图春说:“讲不清楚的。”
田静说:“反正没有人能完全理解另外一个人,每个人都不一样的,随便吧。”
图春看她,问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没听过?”
田静用力说话:“都赖活着了,还活个什么劲呀,要我赖活,我宁愿去死。”
图春和她抬脚往台阶的方向去,道:“你要是生在革命年代,我应该去烈士墓园看你。”
“呸呸呸!”田静打了图春两下,怒目圆睁,“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人家抛头颅洒热血,你讲这种话。”
图春道:“你看看,还是想活的。”
田静哼了声:“你么和小邵律师混久了,近朱者赤,我是说不过你了。”
“你也就吃吃小丁,吃吃老祝了。”
田静道:“小丁老祝是有绅士风度,你么,真是讨债厌,还是狄秋最好,你们三个,狄秋脾气最好,就是怪了点,其他没得说。”
图春不响了,田静说完,也不气了,和图春一前一后走下台阶,回到了停车场。两人拿了车,往苏州方向回去。
路上,田静和图春搭话,问他:“你和小邵律师最近怎么样啊?”
图春说:“你猜猜上次问我这个问题的人是谁?”
田静静候答案,图春按了电台来听,好整以暇地抱起胳膊,说:“我妈。”
田静磨磨牙齿,鼻子里出气,恨恨地眯眼睛。
图春看笑了,说:“他妹妹过来了,住在他那里。”
“哦,啊要见见呐?”
“说好晚上回去一起吃饭。”
“今天啊?”
图春说:“是啊,今天晚饭,打算去松鹤楼吃,包厢我都订好了。”他又说,“他好像一直都没和他家里讲我们的事。”
田静不以为然:“这种事情么,有什么好讲的,反正他家里人也不在这里。”
“他妹妹要是到时候来苏州读书怎么办?”
“就说这是哥哥的室友。你理解一下基本国情好不好啊。”田静有些不耐烦了。
“我知道,就是……”图春抬起胳膊肘,撑在车窗边,想了想,说,“算了,没什么……”
田静看他:“要么你找个和家里出柜的。”
图春也看她,声音平静,语调平和,道:“当我没说过好了。”
田静连连叹气,道:“你么真的是,想和你吵相木(吵架)都吵不起来。”
“谁没事吵相木啊,你和老祝一天到晚相木?”
“不是啊,我们是一天到晚约会,也不是,可能我们约的只是餐厅的酒精。”田静假装微醺,神色迷离,左右摇摆起了身子,还跟着电台唱快歌。“我就是火!呜呜呜呜!”
图春笑了,望向了窗外。
他们正飞速驶过一排排幼树,一片片农田。
田静又问他:“欸,那你和邵蓁有什么计划吗?你们现在同居了,不能像以前那样了啊,得有点计划了啊,我和你说,这可是来自一个已婚妇女的宝贵婚姻经验,平时都要收费的,现在免费派送给你。”
“那你和老祝有什么计划?”
“有啊,我和老祝的计划就是……”
“没有蛀牙。”图春抢着说。
田静大翻白眼:“没有蛀牙你个头!是不要孩子!”她道:“不然你们换个房子吧,有点共同目标,比较有共同生活,相濡以沫的感觉。邵蓁是打算在苏州定居的吧?”
图春没响。
田静转了转眼珠,问:“还是你不想啊?”
“不想在苏州定居?我都住了多少年了。”图春自嘲般地说。
田静露出个“所以啊”的表情,图春摸下巴:“我再想想,”他又看窗外,手指掩住了嘴巴,轻轻地说,“再说吧。”
车子开进苏州后,路过个新楼盘,田静刻意地冲图春甩眼色,图春也动下巴,两人互不相让,最后田静停了车,和图春迈进了售楼处。
售楼处里好不热闹,都是成群结队来看房子的,两个年轻人后头跟着两对中年夫妻,有的更夸张,还带着白发斑斑的老夫妻。图春和田静两个人,进去后没有吸引什么注意,两人乐得自在,绕着大厅转了一圈,站在那规划模型边上聊天。
田静说:“你说做一个这样的模型要多久啊?”
图春指着一个过马路的小人,说:“做得是蛮精细的。”
田静咋咋呼呼:“这个人站在这里,这个车过来,还都是绿灯,完了完了。”
图春把小人挪进去了些,田静忍不住笑,这时一个售楼小姐朝他们过来了,田静一拉图春,图春忙缩回手,站得笔直,那售楼小姐先是将两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接着便奉上个笑容,递上两本手册和自己的名片,道:“敝姓陈,耳东陈,两位是要看婚房吗?”
田静说:“是的,陪我干哥哥来看婚房。”
售楼小姐笑得更热情,一时没接上话,田静往前一冲,指着一排联排别墅说:“这个最多有几个房间啊?哥哥,不要忘记你说要给预留间房间的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