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殷微笑:“好,你且安心修炼,我先走了。”
慕阳点点头。
待夜流殷离开后,慕阳脸上笑容消失,眼中缓缓浮现冷色。
自己一开始其实是相信夜流殷的,不仅仅因为他是阿晔的父亲,更因为他表现从容有度不似坏人,但从刚才夜流殷说出那番话开始,他就知道这个人根本不值得信任。
神柱乃护佑一界的根本,打破神柱固然可以吸收神柱之力,但那样就会给魔界入侵制造可趁之机。
夜流殷在利用自己。
自己虽然是想要杀死玄琰,却从未想过要拉整个赤炎仙界陪葬。
慕阳垂眸拂过手中剑。
就算不用神柱,我也可以杀了你!
………………
万里之外的圣玄殿中。
石室中锁链哗哗作响。
男人双手手腕鲜血淋漓,黑色长披散下来,他面容苍白没有血色,眉心痛苦的蹙在一起……忽然他蓦地睁开双眼,深邃漆黑的双眸中金芒一闪而逝。
「呵呵呵你都看到了,我说了你不该让他们走的!」
「你让他们走只是害了他们。」
玄琰紧紧抿着唇。
耳边是带着蛊惑的笑声。
「让黎晔留在我的身边,我至少不会害他性命……」
「可是你让他离开,落入夜流殷的手中,夜流殷会杀了他。」
「不但会杀了他,还要利用慕阳破坏神柱。」
「三界混乱,血流成河,这不是你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幕吗……」
「还是说,你宁可赤炎仙界生灵涂炭,宁可眼睁睁看着黎晔去死,也不愿意让我得到他?」
「没有时间了。」
「你必须做出选择了。」
玄琰垂眸,眼睫微颤,紧抿的唇角泄露了他的痛苦。
他当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可是如果他现在从这里离开,他无法保证自己能够成功压制心魔,心魔并不在乎天下苍生,他这样说无非是想从这里逃走罢了……
心魔桀桀的笑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全部都知道,你害怕出去后控制不了我……」
「其实你一直以来都想错了,你总想将我分离出来消灭掉,不愿意承认我的存在,可是我就是你的一部分啊……你又如何能够消灭你自己呢?」
「既然消灭不了,不如干脆接受我好了,把你的身体让给我……」
「我来代替你保护这个世界。」
「而且我拥有了黎晔,等于你也就拥有了黎晔不是吗?」
「何必过的这么辛苦,这么累,把一切都交给我就好了……」
「他们还等着我们去救……」
玄琰眼中金芒不住闪烁,似乎在做着痛苦抉择。
许久,他抬眸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我不能坐视下去……我会亲自去救他们出来。”
心魔得意的笑了。
「没错,就这样,出去吧。」
玄琰却没有立刻动,而是眸光幽暗如渊,一字字道:“但不是这样出去。”
「哦?」
“你说的没错,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所以我注定无法消灭你。”玄琰语调很慢,带着丝丝沁人寒意,眼神淡漠:“但如若我接受了你,便不用再费力去消灭你了,因为从此之后,世上便只有一个——我。”
心魔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察觉到玄琰的意图,愤怒的咆哮起来……
「你想要吞噬我!你难道不怕自己真的入魔吗?!」
「你知道融合我的后果吗?」
「你会变成真正的魔!」
「你控制不了自己的!」
“是吗?”玄琰淡淡开口。
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
他倏的放开了压制,眼中金芒迸射,但其中黑色更胜,如无尽无底的漩涡,似乎要将那金色彻底吞噬,周身散发的气息磅礴浩大无边无际,整个空间都仿佛因为这庞大的力量而颤-抖,濒临破碎的边缘……
「啊啊啊可恶啊啊啊——」
「你疯了!」
玄琰薄唇轻启,声音清冷寡淡:“你不是一直要我接受你吗?我现在就接纳你的存在,所以——成为我的一部分吧。”
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排斥你,回避你。
因为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
玄琰猛地往后仰起头,片刻后,眼中金色缓缓散去,只余下一片一望无际的黑。
耳边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这个世界。
安静了。
他转头深深看向远处,双手锁链应声而落,转瞬消失在石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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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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