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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父谢母一晚并未安睡,但不觉得疲惫,索性天还未亮便起来准备早餐。温在砂锅里的是熬了近一个小时的香菇肉片粥,蒸笼里的是谢闻谦喜欢的玉米蒸饺,此外,谢母还去附近的早餐铺子买来了油条、包子和早餐铺老板自制的咸菜。
谢闻谦8点钟从房间出来时,谢招还未醒来,却看见父母等在客厅。刚打开房门,谢母便迎过来,拉着谢闻谦的手去餐桌旁,又跟着谢父一起赶紧去厨房,一件件端出早已准备好的早餐。谢闻谦看着满满一桌,不知讲什么好,也深知他们不善言辞,从小对孩子的爱,都是表现在餐桌上,于是也不多说什么,却心头堵得慌,趁着二人摆桌忙碌的时候,悄悄摸了下眼角,然后站起来,帮二老盛好粥。
一顿饭吃得缓慢,谢母忙完这边,又打开房门,看了眼谢招,正巧谢招已经醒了,睁开眼睛,呆滞地望着天花板。谢母见小儿子已经醒了,过去照顾他起身洗漱,再亲手喂好早餐。
“招儿这样,可有什么办法治好吗,不如带回市里的医院看看吧?”谢母见小儿子的模样心下着急,问谢闻谦。
谢闻谦知道母亲担心弟弟,如实地摇摇头,说:“普通医院对弟弟没用,如果有用,我早就送去了,但是我有别的办法,你们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治好弟弟。”
谢母心中早已明白普通医院对谢招无用,自昨晚开始,脑子里就将大儿子说的事已经过了无数遍了,只是出于担心,才情不自禁多问一句。得到谢招会治好的回答,安心很多,一年多以来心头的阴霾逐渐散开。
二老又在乡下呆了半个月,在谢闻谦的不断劝说和再三保证会照顾好弟弟的承诺之下,才总算返回新民市工作。而那个日子,也渐近了。
谢闻谦的身体开始下沉,忍住身体不适,这是生前坠落湖底那天的窒息感,当他几乎被熟悉的痛苦的感觉再次杀掉时,终于从耳畔传来铃铛并不清脆的响声。谢闻谦倒在地上,闭目调整心神,片刻后,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出现熟悉的“阴阳道”牌匾。两个大铃铛跟过去无数次一样挂在门上,铃铛下黑色的穗被风吹动,引得铃铛叮咚作响。
谢闻谦这次没有在门口停留,径直穿过木柱搭成的门,走进交易行。
交易行老板许久未见谢闻谦,本以为他已经跟其他小鬼一样早已魂飞魄散,却看到他三魂七魄已经齐全,心中不免震惊,讶道:”你这是得了什么通天本领,能还阳了?“随后又见谢闻谦气息不同寻常,连连摆头道:”不对不对,你并未还阳,那何以魂魄齐全?“
谢闻谦故作高深地笑了一下,”帮我一个忙,我就告诉你。“
老板警惕地退了一步,谢闻谦来了几次都让他没赚着钱,这次又来肯定不会有好事,但是又按捺不住好奇心,”你可真是不吃一点亏,不过我要先知道你需要我帮什么忙。“
”带我去见一个人,不,鬼。“
”谁?“
”前任地炎鬼,李徵炎。“
”你要认识他做什么,他已经卸任了,打算投胎,明日便要去了。“
”我有件事情想问他。“
老板想了会,这不是什么大事,还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说不定知晓前因后果之后,还能将他的经验教给阳间的人,然后一次性赚回前几次的钱,便满口答应了谢闻谦,立刻关好店门,带着谢闻谦去了。
熟人带路好办事,老板一路打点了一番,心想一定要将钱赚回来,越过几道门之后,终于将谢闻谦带到李徵炎面前。谢闻谦答应老板一定告诉他,谢过之后,就让老板回去了。
见到李徵炎时,他正坐着喝茶,安逸得并不像明日即将投胎之人。他身上的鬼气已经很淡了,身体呈半透明状态。
知晓谢闻谦来了,李徵炎先开口,道:“找我有什么事?”
他的声音已经不似当初在地炎时候的苍老嘶哑了,大抵是恢复了生前的状态,不仔细听的话,甚至和李徵清的并无区别,而嘴里吐出的明明是问句,却并无疑问之意,倒像是早有心理准备。
“我也就开门见山了。”谢闻谦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最后一缕魂魄的所在之地吧,能告诉我吗,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哈哈哈。”李徵炎本来坐着,听到后笑着站起来,看了一眼谢闻谦,“我是个明天要投胎的人了,无牵无挂,没有什么需要人帮我做的,你走吧。”
谢闻谦低下头,眼神暗淡地看着地面,他早知道李徵炎既然选择投胎,一定是前尘尽断,没有心愿了。但在沉默片刻后又抬起头,不死心地说:“那就当你投胎前做一件好事,帮帮我,好吗?”
李徵炎这回噗嗤笑出声,“哎哟不行了,你太严肃了。”笑了好半天才收住,再次拿起桌上的茶水顺了下气,说:“你们兄弟俩真是一样好玩,我逗你的。”
谢闻谦露出疑惑的表情,李徵炎继续说,“其实呢,你最后一个魂魄离你们并不远。”李徵炎早已知道谢闻谦是过来问最后一缕魂的事情,便直言。
“在哪?”谢闻谦急迫地追问。
“就在你落水的湖边。”
“那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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