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直到周六晚上,那附近一代接连报了八次警,每次都是天台,每次都是肉宴,刚刚倒好了,直接一颗人头。”韩沉拎着手里这颗脑袋反复观察,他们出警后发现这颗人头,封袋后正要回局里调查、检验科的车(没挂警牌)就被围观人群堵了。
韩沉当机立断带着人头上了唠叨的车,半途中决定直接拎他们吉祥物到组开工,便让唠叨将他送到何开心门前——只是他一路上为了保护颈部切口完整就没放下这玩意儿,等他进门找着睡他常用的那间客房里的何开心时才发觉——啧,他居然把人头一块儿带来了。
3.
何开心皱着眉开车,韩沉就坐在副驾上拎着那颗脑袋:“这案子好在重案组没碰,这种上来就摆肉宴祭天的玩意儿横竖都是黑盾组的活,也省得再多一道人破坏现场。”
主驾上盯着指示灯的何开心很快抓住了韩沉话里的信息:“现场保护得很好?”
“除了第一个现场被老太太们和后来的围观群众破坏了之外,由于周五这个案子就在微博上爆了的原因,接下来七次报案居然都基本保留了完整现场。”
“所以才知道摆桌和摆盘?”“嗯,连鞋印都找着好几个。”
何开心闻言皱了皱眉,像是韩沉所言与他所想有较大出入似的,也就是这么细微的小动作被韩沉捕捉到,立马心领神会道:“只是这些老校区最近都在进行外墙翻修,出入农民工挺多的,鞋印又跟他们统一发放的套鞋纹路一致,这条线索基本就废了。”
——何开心这才点头。
与此同时俩人同款的SUV驶入岚西市局地下车库,何开心停好车跟上韩沉,蹭对方的警官证一块刷卡进了市局大门。
大厅的同事倒是对黑盾组韩神的名号颇有耳闻,见这人毫不遮掩地拎着人头进了电梯,居然也没露出更多惊讶表情。
何开心进了电梯忍不住挤兑男人:“别说我突然觉得你还挺适合这个形象。”
韩沉睨他一眼:“你觉得我是变态杀人狂?”
“什么我觉着你是……杀人要不犯法你早是了,我就是你死者本者好不好。”
何开心嘴快嚷嚷完,眼见电梯“叮”一声分开门便兔子般窜了出去,生怕自己一语成谶【
韩沉只能以鼻息轻轻喷笑着,不疾不徐地跟进黑盾特别行动小组的办公区域。
不久前才被特批进组的何开心在打卡前仍旧是外人,——尽管同事们早就习惯他们韩队家属傍身,但既然眼下还没到打卡的点、何开心便自觉走进会议室,没在堆积着大量报告和物证的办公区多待。
韩沉将人头递给等候多时的唠叨,自己也进了会议室。他将几次出警的现场照片和初步分析报告拍到桌上,拿起激光笔示意何开心看大屏幕。
他俩就跟此前在这儿拼了两整晚的同事那样,面色严峻地注视着屏幕上一张张扫过的现场照片,何开心看一张眉头就皱深一点,看完首先抬手拧住眉心:“我去……”
“单纯毁尸可能还好点儿,这种仪式性的处理方法反而更让人恶心。”
何开心被韩沉一语道破心中所想也不觉得冒犯,反而皱着鼻峰半点儿也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似的抬头看他:“刚刚是我过分了,你跟他们一比撑死就是杀人狂,你根本一点儿都不变态。”
韩沉深吸口气一掌削上他脑袋:“你还活着我就不是杀人狂,这梗立刻给我翻篇儿!”
4.
“……切口整齐,分离处多为关节或软骨,报告里没提有破碎内脏,要么是你们还没发现,要么就是脏器完好无损。这说明:第一,凶手的专业知识很过硬,这种过硬不止体现在对人体骨骼和脏器的熟悉程度上,更体现在面对实际人体状况时的应急处理上;第二,凶手的心理素质也很过硬,手指手臂切得这么细挺常见,但大腿和颈项切口又整齐切片又细致的绝不多见,说明Ta对肢解人体这事儿相当熟悉,至少并不因此感到任何不适;第三,也是最直观的一点:不论脏器是否保持完好,凶手有自己的肢解流程,一定是先开膛破肚取出器官,然后再对整体进行肢解,——这意味着Ta主观上存在某种强迫意识,也很有可能是洁癖。”
“完了?就这?不行,你得再说点儿让我开眼的。”
——韩沉这话显然意味着何开心刚刚说的这些他们也早有定论,既然是想开眼,那势必也是因为传统刑侦在这种有明确反传统意识的案件中受到太多限制。
于是何开心仰脸看着自头顶睥睨他的韩沉:“限制你们的不是案子而是意识形态,这是个快乐犯。”
快乐犯,又称愉快犯,——这个概念来自日本。
即凶手的目的不在犯罪行为本身,而是通过犯罪引发人们或社会的骚乱、恐慌,从而观察这些反应并为此感到快乐。
这类凶犯与激情作案有很大区别,其中最直观的一点莫过于杀人动机:激情杀人是先有动机→被环境激发→实施谋杀;而快乐犯的动机是泛性的,想要获得愉快体验才是根本。
或许是现行定义的制订者根本不相信有人能从单纯的犯罪中获得快乐,因而我国境内官方层面是没有“快乐犯”这个概念的,目前针对类似行为凶犯的统一口径都是变态杀手,毕竟从犯罪中获得快乐本身就是心理变态的一种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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