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觉得自己小家子气的何开心暗自感慨自己这种飞蛾扑火勇追韩神的举动很伟大——嗯,至少得有夸父追日那么伟大【
……望着在人均过千的西餐厅里跟他大谈特谈夸父追日的小鬼,韩沉只想扪心自问:他认识这小子吗?
当然不认识了!谁敢说他俩认识他一枪崩了谁!
也就是在韩沉稍微分神的那么几秒,何开心尿遁去前台打算结账。
他心里盘算得好:俩人第一次约会(?)必须得他结账,人民警察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被人民群众硬塞了一餐(?)自然就会请回来。于是一而再再而三,子子孙孙无穷匮,来而不往非礼也,有来有往的话……那不就能非礼一下警察叔叔么~?
何开心那堪称古文remix的旁征博引将他十里八湾的逻辑推算得有理有据,然而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当他看到账单的第一秒就发现自己的经济基础根本没法决定上层韩沉那万丈高楼平地起【
他抓着账单心想韩沉那段报菜名可比德O社的票贵多了,自己从支O宝到微O钱包零零总总加了个遍,算上自己钱包里那么点儿零钞和卡里那么些零(。),开始认真思考就地裸【马晒客】贷的可能性【
就在何开心肉眼可见地不那么开心之时,久等人不回终于出来找他的韩沉了然地去拿他手里的账单——可何开心紧紧攥着手里的小票就是不撒手,埋着头也不知是在跟谁较什么劲。
25岁的韩沉自己也就一小年轻,他的耐性不是用在无关人等身上的,抽了两下没抽出账单他自然有些来气:“别闹,你付得起么?”
“暂时付不起。”
“那就撒手。”
何开心就不。
韩沉直接将卡递给侍应生让人重新打单结账,转头见何开心几乎要将那张账单揉烂了,才勉强敛下火气问:“这么不爽别人请吃饭么?那你跟我AA不就得了?”
“你不是‘别人’。”何开心抬眼,先把韩沉句里最扎眼的一点修正了,再才带着一丁点不甘地瞪着韩沉,“我才不跟你AA,一来我‘暂时’A不起,二来你正烦我呢,A了就彻底断了,现在你请我我脸皮厚点儿还能再赖着你请回来……”
韩沉比手势让他打住:“得,一顿饭而已。”
“什么一顿饭,这明明就是资产阶级糖衣炮弹!”何开心愤愤然后终于耷拉下眉眼,终于泄气道:“再者这哪只一顿饭啊,这不第一次……约会……么……”
何开心,20岁。
而且不是快21的那种20岁,而是不久前才刚满20岁。
韩沉20岁时刚从警校提前毕业,没空追人也懒得谈恋爱,自然是不知道20岁的大男生也会计较这种事。何开心这举动在自诩老成的韩沉来讲就跟个孩子无异,喜欢就想要、要不着就闹,偏偏他还能找出十万八千个理由把自己熊孩子的举动合理化,你跟他生气反而着了他的道。
好歹比何开心年长五岁的韩沉自然不愿望着人家的圈套往里钻,可他却也不得不承认——对他这种逻辑比命还重要的刑侦人格来讲:何开心这种大扑棱蛾子(。)可能比单纯漂亮的花蝴蝶更能引起他的注意。
——这就好比方程里的X,牵一发而动全身,费老大劲求解还可能遇上无根或者无限的可能。
韩沉应该是世界范围内最不喜欢变数的人,而“人”不巧正是最大的不定性因素。他喜欢完完全全掌握自己生命里的每一分钟,所以他一度认为不会有另一个人步入自己的领域,却直到何开心出现才体会到……
领地被进犯、宁静被搅乱,数理构架的世界因人情而分崩离析,害他十分想将人扣了好好打一顿。
……到这儿韩沉一愣:他把何开心当什么了?
人都不是他私有的人,怎么还动上私刑了呢?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让韩沉先结了账,何开心见缝插针掏了个钢镚儿让人把还没上桌的那份甜点打了包。
韩沉没说破这家店打包盒都要二十一个,眼神示意侍应生照做,收回视线就见何开心认真将发票收进自己的钱包里。
——这也是韩沉最佩服他的一点:闹脾气归闹脾气,该抠的门儿何开心是决然不会撒手的【
他跟着看上去不那么开心的何开心走出门,这小鬼没往他停车方向去,而是拎着餐盒沿着街道往远处走。
有那么几秒韩沉想他该做的都做了,此时转头上车就能跟这个小朋友分道扬镳,就像儿歌里唱的那样:这个小朋友捡到一分钱,交到他手里点头表扬一下,接下来就该是“叔叔再见”了。
……可这是何开心,捡到一分钱他能乖乖上交???
——韩沉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他就知道坏了,千提万防,该着的道儿他已然踏上、该钻的圈套他也一个没落。
韩沉怀疑这小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他催眠了,他像是身体不受控制般跟着何开心往前走,走到临湖小径时何开心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居然没走?”
警察叔叔鹰一般锐利的双眸将他上下扫了个遍:“……你手上还拿着我蛋糕呢。”
知道这人在这儿硬找理由的何开心回身看定韩沉,突然拆了盒子一把掏出精致的甜点往自己嘴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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