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就像是闯关游戏，已经站在了游戏室门口还不如硬着头发往里闯，说不定能闯出来一个意外惊喜。
这次的期末考是三个年级混考，每间教室三十人左右，高一高二高三的学生全部都打乱了顺序坐，就连答题卡都分成了AB版本，十分严格。其实这样教室是不够坐的，所以学校把几间实验室都整理了出来，变成考场。
陆䖝二就被随机分配到了化学实验室。
实验室的台面有点冷，又不像普通课桌那样下面有放脚的空间，陆䖝二才考完上午那堂语文就觉得浑身上下不舒坦，跑去走廊上活动了好久才有种腿部血液循环恢复正常的感觉。实验室在顶楼，站在走廊上看出去特别开阔。稍后还有一门副科考试，所以大家基本都没离开考场太远，陆䖝二靠着走廊栏杆玩手机，看班群里的同学嚎叫着命题作文可能写偏了题。他笑了笑，发了一个笑脸出去。
笑脸很快淹没在不同人的发言里。
陆䖝二手指动了动，退回了上一级页面。
退回去的页面里还有一条未读消息，发消息的人是千星孛。
千星孛：别靠着栏杆，危险。
嗯？陆䖝二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并没有发现千星孛的身影。
陆䖝二：你看到我了？
陆䖝二：你在哪儿？
手机震动了一下，陆䖝二连忙点开看，对方回复过来的消息只有两个字：对面。
陆䖝二抬头看，对面那栋教学楼的走廊上站着千星孛。中间隔着那么大段的距离，他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于是又低头打字。
陆䖝二：你也监考？
千星孛：对啊，因为缺人。
陆䖝二：要是你监考我们就好了。
千星孛：想作弊？
陆䖝二：......不是。
“该上厕所的都去上啊，马上就要开始考试了。”监考老师领了新的卷子在走廊上吆喝着，“那边那几个，别闹了，有这个时间不知道多背几道题吗？”
陆䖝二看了看时间，决定去一趟厕所。
手机又震了震，发消息的还是千星孛——
“考试加油。”
哼，我当然会加油。
陆䖝二转过头，远远地看了一眼。
*
为期两天半的期末考试落下了帷幕。
假期从当天下午开始，一直要到二十九天以后才是新学期的开始。
反正成绩还没出来，所以大家都是一身轻松，笑着闹着在教室里等着班主任过来开班会，再然后就是各科老师布置期末作业。
有个男生站在闻冉冉旁边跟她对答案，闻冉冉不太乐意，开口的时候极为敷衍。陆䖝二听出来了，一直在座位上忍笑，幸好没过多久老师就来了，那男生好像还挺可惜，回自己座位的时候还跟闻冉冉约好了一会儿继续。
“谁要跟你继续啊。”闻冉冉翻了个白眼，小声吐槽，吐槽完毕以后又瞪了一眼陆䖝二，“同桌你见死不救啊。”
陆䖝二笑道：“我也不好阻拦他的求知精神。”
“切。”闻冉冉撇嘴，“歪道理一套一套的。”
班主任花了点时间才让讲台下面兴奋的学生都安静下来。他眼神在教室里扫了一圈，开口道：“什么时候放假我就不废话了，我看某些同学都已经把书包背好了。”
台下哄笑。
“开学的时间我再强调一下，高二下学期报到注册的日期是二月二十三号，记住了吗？”班主任说完又开了个玩笑，“当然，实在记不住我也会提前在群里通知，前提条件是大家没有屏蔽班级群。你们都是快成年的预备役了，安全问题自己心里要有数。不管是出行玩乐还是跟朋友放鞭炮，都要记得安全第一，别嫌我唠叨，这也是为你们好。”
“时间过得快，下学期结束你们就是高三生，我也不想搞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语文没有寒假作业，我不要求写日记游记读后感，但你们有空还是要多看看书。”
陆䖝二偷偷打了个哈欠：“班头话好多啊。”
闻冉冉点头：“我也觉得，他不累吗？嗓子不干吗？”
陆䖝二无聊，前后左右都看了看，他发现没认真听演讲的不止自己一个，对上千柘欢眼神的时候对方还很无奈地伸手在脖子前面做了个划拉的动作——也是，这发言听的确实让人绝望。陆䖝二收回视线，却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是少了什么吗？
他不动声色地弯下腰，装作系鞋带，然后在重新起身的时候又仔细看了看，他的预感没错，教室里的确是少了两个人。考试结束后，教室都恢复了以往的布置，陆䖝二他们班不多不少正好四十二个人，七排六列，现在最后一排明显少了两个空位。
陆䖝二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问闻冉冉：“你知道李恒和蒋以恩去哪儿了吗？”
女孩子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微妙，微皱眉头像是在思考。
十几秒后闻冉冉摇了摇头：“你说的是谁啊？”
陆䖝二一愣，还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之前坐我们后面几排的啊。”他想了想，提醒道，“就是之前开玩笑说要偷卷子的那个。”
闻冉冉眉头皱的更紧了：“偷卷子？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上周。”陆䖝二记得很清楚，“而且他们——”是的，那两人也一起去过海洋馆。陆䖝二躲着讲台上的班主任翻开了手机相册，海洋馆的照片他只存了几张，其中就有一起看海豚表演时的那张合照。他放大图片，一排一排地认真找，可李恒和蒋以恩就像是酒精挥发了那样，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闻冉冉好奇地靠过去：“他们怎么了？”
陆䖝二猛地倒扣住手机屏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
“话怎么只说一半啊。”闻冉冉不满地开口，“不说算了，反正我也不稀罕。”
*
陆䖝二心事重重地出了教室。
千柘欢见他不对劲，追过去搭上他的肩膀，小声问道：“怎么突然一下就心情不好了？出了什么事？你家里——”
“不是。”陆䖝二停下脚步，“有问题。”
“什么有问题？”千柘欢不明所以，“你说。”
“班里少了两个人，你发现了吗？”陆䖝二把人拉到一边，“目前只有我意识到他们俩曾经存在过。”
千柘欢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你说详细一点。”
陆䖝二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最后他拉着千柘欢走到教室后门，指着里面的桌椅板凳说道：“你看，明显少了两个人。而且，海洋馆的照片上，他们俩也消失了。”有千柘欢在，他好像没那么激动了，甚至想起了更多细节——
比如数学试卷旁侧不易引起注意的暗红色细线。
纸张锋利，一不小心，纸刀就会划伤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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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纸划伤手指真的会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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