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是陆䖝二惦记了很久的礼物,虽然心里激动到不行,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装样子,若无其事地笑笑说:“啊,我紧张吗?我都忘记这件事了。”
千星孛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没动:“现在应该记起来了吧?既然答应了你就要做到,你收下吧。”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一接过香筒陆䖝二就喜笑颜开,翻来覆去地转着看,看完还要上手摸个不停。等他乐完了才想到另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我怎么用它?”说着就探头看向办公桌旁边矮柜上的香具飞翔。
“给你的是熏香。”千星孛耐心地解释道,“你可以放在床上或是衣柜里。”
陆䖝二哦了一声,打算回去就把香筒放在枕边。这么好闻的味道应该会助眠吧?
千星孛却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但不要放在枕头旁边。”
陆䖝二偏着头愣了半晌,问:“你,会读心术?”
“你说呢?”千星孛觉得陆䖝二脸上的表情实在有意思,故意不给他明确的答复。
“你会。”陆䖝二义正言辞地开口,“那我们高中生还有没有隐私了啊?”
千星孛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往上扬:“逗你的你也信。你在想什么都写脸上了,很好猜。”他终于是趁着这个良好的氛围揉了揉男孩的头发,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软。
“吓我一跳。”陆䖝二还沉浸在读心术的环节,根本没反应过来千星孛做了什么。他举起香筒闻了闻,那味道果真是和千星孛这里的一模一样。
千星孛已经从短暂的摸头中获得了无限的乐趣,“噩梦的事你就别想了,有我在呢。”
*
噩梦事件悄无声息地平息了。
除了心知肚明的陆䖝二,其他人在吃过驱虫药之后就把做梦的事完全忘记,一切都像吹过风后的平静湖面,没有一丝涟漪。
而当年的初雪也悄悄降临,不辞辛苦地用一整晚的时间给城市换上了崭新的装饰。
第一场雪来的早也来的猛烈,强硬地拉着气温一起游离在零度边缘。第一个醒来的人应该是被冻醒的,裹着被子在床上打了好几个喷嚏才意识到老天爷跟他们开了一个玩笑。城市慢慢苏醒,太阳的光照在积雪上折射出冬的美丽。
晨跑临时改成了集体散步,或快或慢走动的人群穿插在大片白色中仿佛是在一大杯牛奶中撒下了一把把彩虹糖。
“我们这儿还是第一次下这么大的雪吧?”赵彦江两只手都插在口袋里,一边走一边打抖,“今年冬天肯定很不好过。”
高翰跟他挤在一起,鼻头冻的通红:“我印象中没有没有下过大雪。以往的雪都是意思意思,别说堆起来,都还没飘到地上就已经化成水了,也就郊县那些地方会积一层薄薄的冰。”
陆䖝二一直没说话。他总觉得在他的记忆里有一场很大很大的雪,比今年的这场还要大。那雪大到脚踩在地上就留下两个深深的坑,雪花砸在屋顶还会发出奇妙的音符。雪人也是堆过的,有大有小,不会睡一觉就消失不见——
“你怎么不说话?”高翰问,“在想什么?”
陆䖝二摇摇头:“没想什么。”顿了顿又说,“之前有过大雪吧?我印象好深。”
赵彦江笑了:“怎么会?市区可没这种降雪条件,除非是在周边的深山老林里。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估计你是哪年冬天出去玩遇到了大雪,总之不会是在这里。”
“那可能是吧。”陆䖝二无意争辩,只是越想那记忆就越清晰,又牵扯着别的一些碎片意欲将拼图填满。
*
校医室最近很热闹。
大雪引发了冻疮和感冒,工作记录簿上登记的药品支出全是膏药、冲剂和胶囊。
下一个人来敲门时千星孛都有些乏了。他还没来得及捏一捏鼻梁便又将眼镜戴上:“请进。”进来的人是穿着羽绒服的陆䖝二和后面跟着的千柘欢,千星孛打量着两人:“你俩又怎么了?”
“我来帮人拿药。”陆䖝二掏出手机念了一串名字,“同学崴脚了,让我帮忙问问校医室有没有这个喷雾。”
“你说的没有,我给你找其他的。”千星孛站起来,“下雪天走路要小心,不要急也不要跑。”
陆䖝二点头:“我很小心的。你瞧——”他抬脚指着自己的鞋底,“防滑底,很安全。”
从校医室的窗户看出去正好能看到操场。
陆䖝二盯着操场上被清洁工人堆起来的雪发呆,千柘欢连叫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在看雪?”千星孛把药装在袋子里递给陆䖝二,“还是有心事?”
“随便看看。”陆䖝二感叹道,“雪真漂亮。”
千星孛顺着陆䖝二的视线往外看去:“这里的雪还不是最漂亮的。”说完这一句他还以为对方会追问,问问究竟是哪里的雪才最漂亮。可陆䖝二像是没有听见似的,收回视线就拿起了他放在桌子上的喷雾,笑笑说先回去了。千星孛只得点头,目送他离开。而千柘欢在离开之前转过了身,问道:“老大,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
最大最漂亮的雪都在千星孛的回忆里。
怕冷的都挤在屋子里,地上、架子上、矮凳上,到处都是。屋子里摆着毛茸茸的软垫还有烧的正旺的火,待久了就会被哄的暖洋洋软乎乎的。千星孛嫌屋里太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耳鼠窝在他外袍上打瞌睡,被他站立的动作带的滚去了一边——倒也没醒,鼻子吸了吸就凑到了离得最近的白鹿肚子下。白鹿肚子又暖和又软,耳鼠很快找到了更舒服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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