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去海洋馆那天天气很好，出了些太阳风也不大，还正好是要放月假那周的周五。考虑到周末出行在交通和实际体验中或多或少都会受影响，所以班主任特意向学校提了申请，等周五上午的课程结束以后就通知要参加活动的学生在午饭后去操场集合。没参加活动的学生可以选择回家，但到家以后必须由家长在群里知会一声。
大多数男生背着书包就跑进了集合的队伍，书包里只放着简单的洗漱工具和睡衣毛巾。而女生就准备的比较齐全了，零食水果自然不用说，甚至还有人带了抱枕拖鞋和眼罩——比起简单夜宿一晚更像是短期旅游。租来的大巴车空间很大，大家依次上车找座位坐下以后还留着不少空位可以用来放置行李。
“我能坐这儿吗？”闻冉冉站在陆䖝二座位旁边，嘴里嚼着草莓味的口香糖挑了挑眉。
陆䖝二本来想把身边的空位留给千柘欢，无奈对方动作太慢还没走到这里来，但......他也不好拒绝闻冉冉，于是尴尬地站起来让女生先坐进去。闻冉冉坐上那个靠窗的座位，一落座就摸出耳机戴上听歌。
路过的高翰对着陆䖝二挤眉弄眼，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别起哄！”陆䖝二小声凶他，“找你的座位去。”
高翰直接坐在陆䖝二后面那排，伸手招呼赵彦江赶快来自己身边。这时千柘欢也走到了陆䖝二那里，看看靠窗的闻冉冉又看看想说什么说不出口的陆䖝二，迅速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然后坐去了隔着中间过道的旁边座位。
高翰直接给千柘欢竖起了大拇指，他趴在陆䖝二的座椅后背，用自以为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开始八卦：“我就说她对你有意思。车上那么多空座位呢，怎么偏偏坐到你旁边？”
“你够了啊。”陆䖝二扭过身去捂高翰的嘴巴，“再强调一次，请不要乱点鸳鸯谱。”
“其实我也觉得你们很有夫妻相。”赵彦江把自己的书包放去千柘欢旁边的空位，然后喊了一声班长。
站在车门口点数的庞攀举起手挥了挥：“叫我干什么？”
“从学校去海洋馆要坐多久的车啊？”赵彦江问道。
庞攀看了看手表：“不到四十分钟，反正两点之前应该能到。怎么了？”
“没什么，谢了。”赵彦江说完便给陆䖝二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陆䖝二疑惑：“这又是什么意思？”
“准备把肩膀贡献出来吧少年！”陆䖝二没懂但是高翰懂了，他笑着拍拍陆䖝二的肩膀，说道：“大巴车摇摇晃晃，很容易犯困。到时候郎才女貌，头碰头，心连心——啊，真好。”
*
有一只手慢慢掀开了门帘。手的主人保养得当，这手白而细嫩，指甲修剪成圆润的模样涂上了一层红色的指甲油。
白色的门被推开，屋子里站着的千星孛正在更换香具里刚燃烧殆尽的香粒。千星孛手上的动作没停，只看一眼便开口叫来人将另一只手里夹着的香烟熄灭。香具的盖子归位，千星孛走回转椅边坐下，像是在斥责：“不懂规矩。”
推门进来的是个黑衣黑裙的女人。这女人脸上没什么夸张的妆容，嘴唇颜色也极为自然，从头打量到脚，最博人眼球的或许只有黑发间绑绕着的豹纹发巾和红指甲。她踩着一双厚底靴，步伐力度都没有被裙子束缚：“都是烟，跟你那个没什么不同。”但说归说，女人还是把刚刚才吸过一口的香烟移开，环视一圈问了烟灰缸在哪里。
“我这里没有烟灰缸。”千星孛一边说一边抬手，有一条细长的符咒从被办公桌遮挡住的地方飘了出来，好似舞女柔软扭摆的腰肢，目标明确直奔香烟而去。它快速地捆绑住香烟，先是闪着火星的烟头再是中间那一截被纸包住的烟草，女人吓得松了手它便连过滤嘴也一并绑住，随即自动飘向了垃圾桶。
“你！”女人有些生气，却还是不敢多说。她嘴角撇了撇，老老实实从同样是黑色的皮包里拿出了一捆卷轴。卷轴有些厚，被丝带乱糟糟地绑起来像是随时都会散开一样。她把那卷轴递给千星孛，右脚在地板上轻轻点着无所谓的节奏：“先生，这是最近的记录。”
千星孛又看她一眼，于是点地板的声音也没了。
卷轴慢慢铺开，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跟工整没有任何联系——“你用脚写的吗？”千星孛很快将内容看完，手腕转了转卷轴便乖乖合拢飞去了书架上。它在书架外悬了一会儿，扭来扭去地选中了一处空位头部朝外努力挤了进去。
“手写的。”女人理亏，说完又嘟嘟囔囔，“但我的字应该比环狗好吧。”
“说你呢，扯别人干嘛。”千星孛要笑不笑地盯着对方，“狕，你年纪小，该学的就认真学。这段时间环狗在休养，你就认真替他盯好了，不要那么贪玩。”
狕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我哪有贪玩？不过是去猫将军那里偷了几条鱼罢了——守卫都没发现我偷了祭品，还夸我斑纹美丽呢。”
千星孛叹了口气，道：“还有呢？”
“没有了。”狕十分笃定，“其他时候我都在认真工作。”
千星孛手指在桌子上连续敲了好几下：“那动物园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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