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进入十月中旬，温度下降了几度却还是天干气躁，一场雨都没有下过。此刻苏云中学的操场上，有人在打球有人在跑步，而有人却在学习——
陆䖝二嘴里叼着一根随手从旁边花坛里揪下来的野草，又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滑。蹲在他旁边的是为了保存灵力转化为本体的讙，反正它小小一只，别人从远处看了也只会认为那是学校里亲人的野猫。它眯着那只竖向生长的眼睛靠着陆䖝二打盹，脑袋往下一垂又迅速地抬起来。
“啊，终于看到我知道的生物了。”陆䖝二一声惊呼，把手机拿的更近了一些。手机屏幕上是一条双翅展开踩在山峰之巅对着天空咆哮的巨龙，那龙浑身上下净是青铜色的鳞片，利爪还泛着寒光。而它的尾尖极长，高高扬起像是要发动进攻的信号。而山峦下方是流淌的河流，水的颜色并不透亮，隐隐约约映出了龙的身形。
讙被陆䖝二这一声吓精神了许多，并起来的三尾竖直朝上抖了抖随即放松下来。它微微张嘴，好奇问道：“你知道的？除了我还有谁？顒鸟还是.....那个什么鱤鱼？”
“龙啊。”陆䖝二答道，“不过我看这里说的是应龙，这意思是还有其他龙吧？”
“唔。”讙睁开眼看了看，“应龙啊，它很厉害的。它是唯一一种长出了双翼的龙，掌管云雨。脾气么，不太好，也不喜与其他人交往。”
陆䖝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它这么一副神气又凶悍的模样，换做是我，也是不敢和它交往的。”
讙笑笑：“你？你这么个小朋友跟它交往做什么？还是老老实实读书吧。”
陆䖝二不置可否，伸手挠了挠讙的头顶又开口道：“上次你跟我说顒鸟出现天下大旱。可是顒鸟不是已经被你老大抓走了吗？为什么还是没有降雨。降雨是要求应龙吗？”说着说着他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应龙是不是在休假没有上班？不然也该给我们降点雨了。”
讙刚要答话就听天边一道滚雷劈来，乌云悄无声息地攻陷了天空，先前的晴空万里已不复存在。它心有余悸地看向同样愣住的陆䖝二：“你......”
陆䖝二抬起手轻轻拍了自己的嘴：“我不该乱说话，对不起。”
讙倒没觉得会这么巧，但这道雷炸起的时机太妙了，让它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复杂心情。
云层很快就堆积了起来，降雨前特有的闷热感觉让操场所有人都意识到即将来的可能是一场暴雨。体育老师在操场上吹响哨子，招呼四处散开来活动的学生们排列归队。他边吹边转头向四周看，准备点名以后立刻解散队伍，以免这些学生被暴雨淋湿。讙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去了不会被摄像头拍摄到的角落，变为人形之后快速地跟上了集合的脚步。
“快快快。”体育老师用说的还不够，两只手臂举起来挥了挥，“体育委员呢？看看你们班还有没有没过来集合的人。”
体育委员简单数过一遍人头，如实回答：“好像还有几个没到。”
体育老师便又吹了吹哨子：“归队的都站好报个数，不要一直聊天。”
陆䖝二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天，不知是不是他的幻觉，两秒之前他似乎真的在那密而厚的云层间瞧见了翻涌而过的龙尾。
陆䖝二揉了揉眼睛，在旁边人的提醒下报了数。
*
这场不知因何而起的雨陆陆续续下了一个多星期，总算是浇透了这座城市。衣服晾不干、出行不方便......人们的抱怨归抱怨，真正意义上的深秋也紧跟着到来。
“你黑眼圈这么重啊？”
“是啊，昨天半夜又被雷声吵醒了，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
“买副耳塞吧，保证一觉睡到天亮。”
“哈哈哈，那我怕听不到闹钟会迟到。”
对于苏云中学的学生来说，下雨天的唯一好处就是早上不用跑步，可以再多睡十几二十分钟。当然，在免去晨跑的同时体育课也一起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数理化英政语。
陆䖝二不是有意要听前面的人聊天，但他也觉得最近的雷雨过于频繁了。
“想什么呢？到你了。”排在他后面的赵彦江出声提醒道，“想好吃什么没啊？今天的菜好像还不错。”
“红烧肉！”高翰目标明确，“希望今天阿姨能多往我的盘子里抖点肉。”
“没出息。”赵彦江调侃道，“你看人家二，荤素搭配的多好。对了，千柘欢呢？怎么没见着他？”
陆䖝二端着餐盘站去旁边，下巴冲着某个方向扬了扬：“他说没胃口，先去帮我们占位置了。你俩赶紧啊。”
吃饭时便又聊起最近的天气来。
千柘欢不知从哪儿弄了个大苹果，一口一口啃的挺开心。
“我听隔壁班体育委员说，最近学校里死猫特别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仔细想一想还有点恐怖。”高翰从赵彦江盘子里夹走一块肉，“应该不是学校在集中清理吧？”
“不能。”赵彦江没注意到高翰的小动作，接过话头，“我感觉我们学校还挺有爱心的。上学期不是还有只猫溜进哪个班的教室蹭了一整节公开课吗？上课的老师也没说让保安抓。”
高翰点头道：“嗯。他跟我说那些猫是被雷劈死的，我不信，你们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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