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衾思睡不好,稍微有点动作他就醒了,冷酷无情铁面掌门看着左以澄澈的双眼,突然呆愣住。
他开口,声音居然带着哭腔,“你醒啦。”
他一日日熬着苦不拉叽的药,一日日在新修建起的,在派里的寺庙里跪着,拜佛,拜观音,拜八仙,什么妖魔鬼怪他都拜了,浸在香火味中,那难闻的味道熏的他要吐出来,邹衾思咬住下唇——不能吐,不能亵渎神灵。一直憋到不能再忍受,冲出寺庙,全吐在那颗新栽的菩提树下。
那时他心想,完了,我亵渎神灵。又跑回去跪了一天一夜,说,“千万别伤害他,有事您冲我来。”
他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像守着望不到头的,日日浸着药味和香火味的日子,不知道要守到什么时候,但是他想,死也要死在左以床边。
他的心上人,终于醒了。
左以看着逆着光的邹衾思,他一向爱干净,臭美,现在一脸憔悴疲惫地站在床边,消瘦许多,他的眼睛也开始涩起来。
“久等了。”
邹衾思将头埋在左以的颈窝里,“我在做梦吗?”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遥远,“那就不要醒了。”然后就没了声响。
他很累,需要睡一会,枕在美梦里。
邹衾思一睡就睡了两天两夜,左以仍他揽着,这亲密的姿势把前来查看的二长老吓一大跳,“打,打扰了。”
门外随后传来烧炮仗的声音,还有弟子们高声谈论的声音,“真的?!掌门夫人醒啦?!
有些好笑,他突然想起那个带有凉意的夜晚。
师父受村民所托,派他下山帮忙,当晚住在客栈里,第二日回山。
左以将包裹收拾好,正准备解衣就睡,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又很快归于平静,有人敲他门,“左公子,你在里面吗?”
是小二的声音,左以起身开门。
小二身后跟着一群人,皆作正派打扮,有些他认识,有些不认识,大都是些掌门和长老的人物,“左公子,你有见到身着深蓝色衣袍,长相俊秀,武艺高强的男子吗?”
“他叫作邹衾思。”
左以摇摇头,“不曾。”
小二和那群人都走了,左以关上门,一回头,床上坐了个人。
身着深蓝色衣袍,长相俊秀,佩长剑。
“兄台,借个地方休息。”
邹衾思。
“邹掌门晚好,在下左以,临山仙人二弟子。”依着师父教的,左以行了个礼。
邹衾思挑了挑眉,眼睛转了一圈,“哦,那你知道我是邹衾思,还那么客气,不怕我杀了你?”
“我鲜少出山,未曾听闻过邹兄的恶事,我认为邹兄并不是坏人。”
……人家都是反派首派掌门,能做什么好事?
“人人皆惧我,皆要打我,皆要杀我,小兄弟你看的可算明白。”
结友而别,第二日左以回了临山。
第三日邹衾思潜上临山,坐在左以的椅子上,狠狠威胁他,“往后我便住在这了,你若是敢说出去,我便屠了这临山。”
便在临山住下了。
邹衾思每日赖在他房里,嫌他武功不好嫌他饭菜难吃嫌他院子太小。
日子很是安稳,突然一日夜间,邹衾思侧过身,对躺在身旁的左以轻声说,“左以。”
“我心悦你。”
心悦你对我的宽容,心悦你的善良,心悦你的正直,心悦你的所有。
左以没出声。
他以为他睡着了,便也躺了下来,有些发愁,良久,左以闷声说,“我也心悦你。”
后来江湖人都传说,反派首派掌门宣战临山,直至临山仙人二弟子与之结亲。
贺沿:原来我还有做媒婆的天赋。
后记
(一)
二长老兴致勃勃地对弟子们分享,“你们是没看到,掌门手把手教掌门夫人习武呢。”
“嗨,二长老,您这都是多久前的事了,我瞧见掌门前几天在看书呢。”
“听闻掌门夫人在私塾里念过书,可把掌门治得服服帖帖的啊。”
(二)
左以还是时不时回去探望师父,邹衾思每回都扔下帮派陪同他。
虽然那个叫贺沿着实可恶。
他那时气昏了头,心性还是善良的,再加上是同门师兄,左以同临山仙人都不愿深究。
加之贺沿本就心存愧疚,年愈长,他心性也改了不少,发觉以往对师弟甚少照顾,还带有偏见,心中更愧,难得左以同邹衾思回来探望师父的时候,他便要将新得的什么奇珍异宝送给师弟,再同邹衾思掐上两架。
“你若是半分对不起我师弟我定饶不了你!”
“是你对不起左以吧。”
“那,那……”
只是贺沿每每都落下风。
晚上回去邹衾思还吃莫名的醋,“贺沿送的?”
“不是,这是小师妹送的。”邹掌门醋味大发,将左以往床上带。
“下回不准收了。”
“好。”
“你眼里只有我一个。”
左以失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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