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还挺早。”
看样子好像不知道,伯爵偷偷松口气。
“那早点睡吧,晚安。”王子嘴角扬起轻快的弧度——他心情格外的好。
晚安。
伯爵走到自己的房间,低声冲着门板说。
平生第一次奏响动情的曲子,这晚过的略显平淡。可伯爵怀揣着一颗萌动的春心躺在床上,已经足够开心了。
伯爵第二日依旧早起,王子穿着华贵的正装匆匆走过,看见伯爵还惊讶了一瞬,又扬起明媚的笑,“早上好。”
伯爵点点头,王子已经走远了。
(八)
王子一连忙了小半个月,有时回得早会碰到伯爵,点点头,说晚安,又是一天。他也想回早些,看看他亲爱的伯爵都在干些什么打发时间。可国王就是揪着他做这做那。
私底下去问问侍女好了。
王子揉了揉疲惫的眉眼,披着月光回到,侍女拥上来将他的外套挂好,见安娜手里拿着个托盘。
“安娜?你拿着什么?”
安娜将托盘放到餐桌上,“殿下,这是伯爵泡的茶。”王子伸手去摸壶身,已经凉了。
“我拿去给您热热。”
“不用了,你们先去休息吧。”王子的手还搭在茶壶上,轻轻抚着。
“安娜。”
“这是什么茶?”
安娜想了会,“伯爵说,这茶可以助眠,缓解疲劳。没说是什么茶。”王子点点头,安娜回房间了。
王子低垂的眼里的盛满开心。
他的父王不允许他有真实的表情。
还好啊,周围没人。不然就被发现了呢。
(九)
“再过几天,你就可以回去了。”
伯爵的心一下冷下来。
啊……一点都不想回去。
他只低着头吃着眼前的番茄意面,低声,“嗯。”
王子这几天心情很不错。
伯爵长叹一口气。
自己走了他还挺开心。
行吧,走呗。
碍人家眼干嘛。
(十)
回国的军队走得格外快。
三日半,伯爵又站到了首都繁华的街上。
王子没有来送他,走前只是送了一个明媚的笑,“有缘再见。”
伯爵的小心心碎了,碎在了隔壁那个国家的领土上。
在房间枯坐了会,拿起小提琴。
这把小提琴是母亲死前留下唯一的遗物,是父亲亲手做的。
抹松香,拉弓。
《波塞冬的梦》
怎么办呢。
要怎么样才能忘了那个负心汉。
(十一)
他回来那天国王病了。
去的时候国王脸色苍白,看他的眼神奇怪。
对于这件怄气的事,两人闭口不提。
唉,丢脸。
两个人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十二)
回到Y国的第二十六天。
城堡的仆人都忙上忙下,伯爵一觉睡到午间三四点。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没听说要过节,也没宴请哪位贵宾。
“伯爵大人,快到您生日了呀。”侍女笑着看他。
哦。
伯爵放下心。
可是亲爱的伯爵呀,
谁过生日要准备喜糖的呀。
(十三)
没再关注他们都在忙什么,伯爵开了一瓶红酒,翻身跃过护栏,坐在阳台边沿。
底下是一片连绵的森林,远处看得到一片蔚蓝,有风吹过来,伯爵摘下眼镜,对着群山举了举杯,喝得爽快。
在这坐了一个下午,喝了四五瓶,他已经喝得醉醺醺。伯爵晃着身形要站起来,背后突然伸出一双手稳稳扶住他。
“怎么喝这么多。”他听到王子的声音,还看到王子皱紧眉头。伯爵意识还模糊着,以为自己做着梦。
“嗝——”
伯爵打了个酒嗝。
整个人都透着红酒的醇香。
伯爵满是浆糊的脑子转了转——做梦呢。
才安分一会,伯爵突然挣开王子的手,摇晃走到小提琴盒旁,抹好松香,偏头拉了首曲子。
王子笑了。
《波塞冬的梦》,W国人民最偏爱用以表白的曲子,有时还会用在婚礼上。
才拉到一半,伯爵就有些拿不稳琴,王子三两步走上去揽住他,“好了,你醉了,先睡会。”伯爵将头靠了在王子的颈窝。
“我没醉,我在做梦。”
声音带有些清醒。
(十四)
我想了很久了。
可能需要很多酒来壮胆。
也许不用——我还可以做梦。
(十五)
王子轻轻握一下伯爵掐着自己大腿的手。
“你没做梦。”王子那笑着的眼眉就在眼前。伯爵深吸口气,不敢相信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
要是被拒绝……他可以从刚才阳台上跳下去吗……
伯爵低着头不说话。
王子起身,走出房。
这是……被拒绝了吗,现在跳下去还来得及吗……伯爵搅着自己的衣角,有些纠结。
隔壁传来钢琴声。
旋律高扬,节奏明快,像夏日的海,又像冬日的火,清爽,热情,张扬。
伯爵的脑甚不清醒,直到走到王子面前,看见王子修长的手搭在黑白的钢琴上,望向他的眼睛里是明媚的温柔。
按下最后一个音节,王子的嘴角扬起明媚的弧度,“亲爱的伯爵大人。”
(十六)
Y国国王轻咳一声,又哀哀地叹了口气——打个仗,把他的伯爵都送给人家了。
丢脸,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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