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云臻和容朝,多亏你了。”
陌梢并未作答,只是转了个话题,“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锦笙算了算,道,“应该便是虚镜了吧。我还需得寻到一个烃泾线。”
“你看这是什么?”
锦笙顺着陌梢的话看过去,便见他手心上有着一个类似纺锤的物什,上面缠着黑丝,又微微发着光,她愣愣道,“这是……”
“烃泾线。”陌梢点头,“我便是从虚镜来的,机缘巧合之下拿到此物,但于我无用。既然你有求,便给你吧。”
锦笙不敢接过,又对上陌梢的视线,她摇头说,“这我不能要呀,这属于……”她努力想出一个词,“不劳而获!”
陌梢直接拉过她的手将其放于她的掌心,随后抬眼道,“拿着吧。”
既如此,锦笙将烃泾线收进虚鼎中,所有的神物她都放于其中,若非她愿意,谁也拿不走。
“谢谢你。”锦笙诚恳道。
他垂着眸,轻声说,“先别急着谢我……”
“什么?”锦笙没听清。
“你觉得云臻会等吗?”陌梢神色如常,如此问道。
锦笙想了一瞬,肯定道,“若是我,便是万年我也会。”闻此,陌梢将视线移到不远处的男女,微笑道,“哪来的千年万年,只有今日罢了。”
另一头,云臻环着容朝,笑意微淡,“你今日便要走了。”
云臻并未看到容朝的神色,他垂下眼眸,回答道,“是。”
云臻试探道,“我可不可以,和你一同睡去?”
容朝的手一僵,低声道,“人世间,千百姿态,你还不懂。”你若懂了,便也不会这么说了。
云臻抬起头,对上容朝的目光说,“我若历尽归来,要的也只有你一个罢了。”容朝不欲多言,用手轻抚她的长发,只道,“待会儿我便要走了。等你尝尽,我便回来了。”
等你尝尽,就知道现在根本就不会是你想要的。
云臻问,“千年后,你真的会回来吗?”
“嗯。”
云臻却突然收了所有笑,她歪着脑袋,抿着唇,眼神洞悉的看着容朝,一字一顿道,“你骗我,是不是。”话到最后,应该是个问句,她却一锤定音,盖棺定论的笃定道。
容朝沉默的看着云臻,再说不出半句来。
云臻轻声道,“每次你撒谎时,你的右眉总是会挑一下。那日在巷中是,今日亦是。”
……
那边,锦笙听完陌梢说完始末后跳了起来,惊愕道,“你是说,没有什么沉睡什么千年。今日便是他们此生诀别?”
“是。”
“可……”锦笙话未说完,见陌梢突然神色一凛,站了起来。
他来不及多言,一瞬到了容朝身边,言简意赅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云臻上前抓住容朝的衣袖,“什么来不及?”
容朝看向云臻,眸中纵有千般话,临到嘴边也只说了一句,“云臻,若等不到我,便不要等了。”
云臻并未答话,却突然上前拿起容朝的手,于手腕处狠狠咬下一口,血慢慢渗出,容朝一声未吭,连神色都没变,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放在她的身上,里面透着浓重的哀意。
待云臻松口后,容朝收起视线,将手抽回背过去,连伤口也不瞧,便同泅亓道,“我走了。”
他刚欲施法离开,云臻在后定声道,“容朝,你看看你手上是什么。”
容朝抬手,手腕处,妖娆的血花结成一种特殊的图案印在其上,他的眼瞳一缩。
血契。
传闻中,天兽一生只可结一次血契。
一旦契成,则认主为生。主存兽存,主伤兽伤,主亡兽亡,天兽亦可以己命换主命。
容朝怔愕抬头,云臻露出一丝惨笑,眼神定定,嘴角方才的血蜿蜒滴落。
她在用她自己留住他。
二人无言,锦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泅亓见此,也不免于心中长叹一声,感慨怕是魔界自此再无至魔剑。
容朝再无法压抑自己,上前一把抱住了云臻。云臻的表情也跟着分崩离析,泪水盈盈的跌落。
泅亓捏了捏额心,上前道,“既然你有了选择,那我便最后奉劝一句,离开这里。”
容朝和云臻对了一眼,决定现在就此亡命天涯。
就在此时,一阵风起,泅亓顿时色变。
“本座已经十万年来都未曾见过如此鹣鲽情深的画面了!”
话音刚落,风中走出来一名长袍黑衣男子,年纪稍大些,发色红黑,神色却极狂,一道黑色荆棘的图案自他的脖颈便蜿蜒而上的直接连到了额骨之处。
容朝见此,膝盖不受控制的一弯,他拼命压制才未一下跪倒在地。锦笙和云臻皆是呼吸一滞。
“容朝,见了本座,都不会跪了?”唇瓣翻起,男子神色一狠,容朝瞬间整个人被强制性一般的匍匐在地,动弹不得。
来者正是魔君,叱侑。
云臻见此,直接化为原形,且直为百倍。一只硕大的巨兽顿时护在了容朝的前方,冲着叱侑发出怒吼。
叱侑眼神中一丝波澜都未起。
“不知死活。”话音刚落,巨兽直接被打飞了出去,重重跌落。
天枢兽身为天兽,本就是蛊惑心神的仙兽,不是战斗兽。如此重击挨上,顿时发出哀嚎。
容朝捏起拳,扛着压于身上的巨大压力,竟是直直的站了起来,便站口中便溢出一口血。与此同时,结完血契的天枢兽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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