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做完这一票，咱就不干了。”光头大汉说。
他旁边的小圆寸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可惜光头大汉力气太大，硬是给挣脱了，接着说：“然后咱就回老家，哥给你说媳妇儿。”
小圆寸嗫嚅着嘟囔：“人家都说了，这叫死亡呼啦歌。”
“呼啦歌？我还呼啦圈儿呢！” 光头大汉嚷嚷，“哪个说的！俺咋没听过。”
“网上…微……”
小圆寸话还没说完，大汉就继续嚷：“网上那能有好东西么那都是骗人的，多少人因为上网猝死啊，你没听电视里都说了么，让你别上网别上网你不听。”
小圆寸心里嘟囔，那网上还说看电视猝死呢。不过没敢说出来。
光头大汉豪气干云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老弟啊！” 气势如虹地来了个死亡flag plus+++ ，“咱干完这一票，就做个好人，回家娶媳妇儿去。”
小圆寸吞了一大口口水。
***
这回的目标是一个瘫痪在床的老男人，富家老男人。
光头大汉都打探好了，老男人的贴身的衣兜儿里，装着人人都想要的宝贝，不少人流水似的来病房，就为了那么个东西，所以，肯定是个超级无敌大宝贝。
可惜光头大汉长相太凶，医院不愿意聘个社会哥来当护工，所以干这一票的重担就落在了长得呆头傻脑的小圆寸的肩膀头子上。
第一回见到那个瘫痪的老男人，护工小圆寸倒吸了一口凉气，娘啊，这床上躺的哪是他想象中的病鬼老头子，谁家老头子长成这个样子！
一看就是长期居于上位，生活优越的人。和他们这些底层的土根儿一点儿不一样。
关键是，那模样儿，玉雕出来似的，比那些画报上的人好看多了！
当护工的第一天，接近到老男人的贴身衣兜儿了吗？
没有。
不光没有，还被美色吓懵了。
***
当护工，近水楼台。
这上任之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按摩。
因为病人久不能动弹，血液不循环肌肉萎缩之类之类，医生护士吧啦吧啦一大通，小圆寸愣是半句话没听懂，就听明白了个按摩，按摩完给病人擦身。
擦身！擦身好啊！
能扒衣服了！扒衣服诶，想想就开心。
小圆寸脑子里全是扒完衣服之后贴身衣兜儿里的大宝贝。拿那东西换了钱，那不就能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么。
小圆寸从前装过瞎子，在盲人按摩店里干活，对于这个按摩手法，他自己挺有信心。
就一边儿自说自话着讲在按摩店碰上的各种事儿一边儿给那个老男人按摩。
按完就开始扒衣服擦身。
衣服扒到一半儿，他刚摸到传说中的贴身衣兜儿，突然被人攥住了手腕儿。
本来闭眼躺在床上的老男人突然睁了眼睛。
吓得小圆寸往后跌了一步。
“后来呢？”那老男人突然开口了。
可能因为久不说话，声音剌着嗓子。
小圆寸突然蹦了起来，一下子摁了床头的铃，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激动地大声喊着医生护士病人醒了。
床上的老男人表情很古怪。
小圆寸没琢磨出来是什么意思，医生就急急地跑了进来，劈头就问怎么了！
小圆寸正要喊病人终于醒了，突然被老男人拽了一下，没想到他力气挺大，直接给拽得跌进了床上。
老男人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医生，风轻云淡地说：“没事儿，一会儿给我送个轮椅来。”
小圆寸目瞪口呆地看着医生恭恭敬敬地应下了，没对病人醒过来这件事儿有什么惊讶，直接退出了房门。
他这才后知后觉。这个人……不是植物人啊！这个人一直都是醒着的！
卧槽这人只是不能走道儿不是植物人！他总算想明白了为什么之前那些人都抢不走那大宝贝了，原来这人清醒着呢。
说起来，光头好像确实也提过瘫痪这个词儿。那他哪儿分得清瘫痪半身不遂老年痴呆中风植物人这些都有什么区别啊，他一文盲，还以为这些都一样呢。
老男人看着他这个瞠目结舌的样儿，突然笑了一声。
“我问你呢，后来怎么样了？”
“啥后来？”小圆寸傻呆呆的，这会儿还跌坐在病床上，倚了那老男人半怀。
“你被发现了不是瞎子，之后呢？”老男人说话语调一片和煦。
“把俺打出来了。”小圆寸说。
***
当护工的第二个小时，接近到老男人的贴身衣兜儿了吗？
接近，倒是接近到了，就是……这个老男人，他不是个植物人
( ・◇・)
***
“你推我出去晒晒太阳。”老男人指着小圆寸。
小圆寸傻愣愣的，指着自己，“俺？”
老男人笑了，像是秋天看到了撒盐似的雪，“你不是护工么。”
哦，哦，小圆寸忙不迭点头，一手托着他的大腿一手揽着他的腰，把老男人端了起来。老男人顺手揪住了他的袖子。
离了床，他才发现老男人的衣服还敞开着，他想给他扣上扣子，但俩手都被占着，一时间有点进退两难。老男人看着他的样子，笑了，开口指点他，“你先把我放到轮椅上。”
哦，哦，小圆寸还是忙不迭点头。
外头太阳很好。
小圆寸就这么推着老男人晒了好几天的太阳，老男人在这期间也没再让他给擦身，就只有每天按摩一次，顺带着让他讲故事，按摩完就晒太阳，顺带接着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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