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些人嘴巴那么严实呢。
受到这待遇，哪好意思说出来啊。
小白在床边上看着闭着眼睡觉的撒旦，都这么大的人了，睡觉的时候还抱个枕头。他低下头凑近了看，突然低头在撒旦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然后，他笑了。
突然有种得偿所愿的感觉。
终于，终于，终于。
撒旦迷迷糊糊地动了动，伸胳膊一把箍住了小白的脖子，他没站稳直接砸在了撒旦身上。撒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狠狠地亲他，攻城略地，鼻子尖一下一下地碰着，没多久就红了一小块儿。
早晨撒旦还没睁眼的时候手边没碰到那个枕头，一瞬间就清醒了，坐了起来。
他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影抱着那个枕头趴在一边的桌子上打盹儿，一下子就疯了，一个魔法打过去，把枕头稳稳地拿回了手里，冷着声音说：“谁让你乱动我的枕头。”
小白被他这一下子弄懵了，头发还翘答着一根，站在原地竟然忘了害怕一下魔王大人这冷冰冰的语气。
枕头拿在了手里，撒旦才恢复了点神志，看着小白抿了抿嘴说：“你回去吧。”
“回哪儿？”小白问。他半扬着下巴，声音因为刚睡醒有点哑。
撒旦捏了捏鼻梁，“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回去告诉路西法，别在其他地方儿费劲，把模样弄好就很好，性格什么的，免了吧。”
说完挥了挥手。
他在枕头上摁了摁，想着一会儿打开再数一遍，2048根羽毛，一根都不能少。
谁知道小白根本没挪地方，他站在原地，说：“我不走。”
撒旦抬了抬眼皮，不走，就不走吧。
他从背后抱起了小白，张开翅膀就飞了出去。他飞过了王城，往地狱深处飞，他凑在小白耳朵边上轻声说：“乖，把眼睛睁开。”
小白想说，他没闭眼，但他没说话。
“看看这地狱。”撒旦说。
他最后停在了地狱的圣光山上，把小白稳稳地放在了山顶上，落地时还转了半个圈。他坐在小白旁边，说：“地狱里有哪点不好呢？除了照不到太阳。”
小白说：“因为这是地狱。”
“这个世界上啊，不会有绝对完美的东西，以前那个人不懂，现在，也还是不懂。”撒旦不敢转头去看小白那张脸，多看一眼，舍不得就多一分。
从前那个人总说要造什么完美世界，爱与和平，美好与宁静。
好像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需要善恶美丑的平衡。
其实不可能不知道，从前上课的时候，哲学老师是讲过的。
“总要有那么点信念吧，要是所有的人都失去了追逐完美的信念，那这个世界才真的会不平衡。”小白倒是歪着头使劲看撒旦的侧脸，生怕看不够似的。
“无限接近完美的世界。”小白说。
撒旦嗤了一声，突然问：“你有什么愿望吗？”
小白揪了几下自己翅膀上的羽毛，说：“有，很多。”
比如想吃烤云串。
比如想再被你抱着飞几次。
比如想和你干很多很多事情，只要是和你一块儿就行。
“那，”撒旦斜着嘴角笑了，“我帮你实现吧。”
撒旦搂着小白睡了十个晚上。
白天就陪他去实现各种奇怪的愿望。去街边吃馄饨，去酒吧唱歌，去学校门口翻墙，去路上捡垃圾。
愿望千奇百怪。
撒旦真有点后悔答应下来，妈的这是彻底放飞了自我吧！
他拉住端着酒杯鬼吼鬼叫的小白，扛起来，把他弄了回去。小白嘴里还嗷嚎着，撒旦顺了顺胸口，念叨，不生气不生气自己造的孽不生气。
那天，喝醉了酒的小白掉了一床的羽毛。
第二天，小白醒的很早。
他站在门口，背对着撒旦说：“我要走了。”
撒旦坐在床上，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说：“哦。”
早知道昨天晚上就少不耐烦一会儿了，早知道他今天就走的话。
***
上帝在半空中让翅膀生出了羽毛，转了个圈，慢慢往上飞。
地狱。
只能当是个梦吧。
撒旦捏起他落在床上的一根的羽毛，搓了几下，这个隐藏魔法还真是草率，明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自己隐藏。
路西法看着拿着羽毛发呆的撒旦，忍不住问：“不舍得那你就别让他走啊，绑起来，我还不信他一个人能跑得了。”
撒旦笑，“他打架很厉害的。”
路西法看着魔王大人那副令人恶心的表情，忍不住抖了抖鸡皮疙瘩，还是不死心地问：“为什么不留他？”
撒旦举着羽毛，仔仔细细地看，要是有太阳就好了，这么好看的羽毛，被阳光一照，一定会发光的。
“因为我是撒旦，”他说，“他是上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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