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天气也逐渐转凉了。面对日复一日的寒冷,杨玳有些难熬。这偏院的设计前后都没有遮挡,墙面又有些老旧单薄,时常会有嗖嗖的冷风吹进屋子里,再加上他天性畏寒,即使围着炉火披着大氅也暖和不起来。
但他知道自己是寄人篱下,没有权利挑剔这些,只能尽力多穿些,祈祷冬天赶快过去。
但他没想到的是,冬天还没过去,就得到了唐雪凌要去战场的消息。
唐雪凌把他喊到了主院,跟自己说他要走了。
他在寒风里发着抖,迷迷糊糊地想,去哪?
第二日,杨玳便看着唐雪凌穿上了肃杀的铠甲,骑着马跟着军队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真帅气啊。杨玳看着他的背影想到。黑色的盔甲、暗红的披风,骑着雪地里的高头大马。没有哪个男人不欣赏不向往这种纯粹的潇洒。
根据唐雪凌留的话,他的住所改到了正院,就是唐雪凌寝房的正对面的屋子。还留给他一句话:“要是我三年之内没有回来,你就走吧。”
杨玳忘了他对自己的暴行,觉得这个人可怜。他才十八岁呢,才跟自己弟弟一样大……战场、战争……多可怕啊。
跟唐雪凌不同,江辰倒是舍不得这近一年来的和平,他跟杨晗熟悉之后,发现这个人与他相当投缘。虽然不爱说话,但是是真的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正好他这些天无聊,天天去找杨晗下棋,倒还把棋艺精进了不少。在偶尔的攀谈中,他也能感受到此人才学不凡,只是跟人交往太少,以至于不知道怎么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他就像一块璞玉,非常值得去亲自打磨出形状,只可惜一纸军书,让他不得不以大业为重,告别了杨晗。
那天下着大雪,江辰像往常一样来到杨晗那个小院,只是没有再进去,就在门口向他道别。
“我要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杨晗不解:“你要去哪?”
“番萸来犯,我要上战场了。”
杨晗吃了一惊:“战场?你是军官吗?”
江辰含糊到:“算是吧。”毕竟军队里大部分的人都听他的。
杨晗只以为他是个富家公子,没想到居然是个军官,怪不得身手那么好。杨晗心里有些不舍,他一直以来都只想跟哥哥在一起,从来没有真心结交过其他朋友,江辰算是他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朋友。眼看他就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他学着以前看见哥哥做的那样,把手腕上的平安扣解了下来,递给他:“江大哥,这个借给你,希望你平安回来。”
江辰眯起眼睛:“借?”
杨晗很认真地点点头:“嗯,如果你平安回来,再把它还给我。”
江辰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好,我答应你一定会还给你的。到时候希望你的伤已经好了,我带你出去玩去。”
杨晗犹豫了一下,又问道:“江大哥,我哥哥……”
“放心吧,虽然我走了,但是我让他们继续帮你找,只要找到线索就会通知你。”说起来也奇怪,这个杨玳并没有出城或搭船从水域离开的记录,应该就在这个城里才对,却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
“谢谢你江大哥,我会等你回来的。”
“那就这样了,回来再跟你下棋。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杨玳被安置到正院以后,发现这里的环境确实要好一些,暖和舒适,吃穿用度也很精良。只是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牢笼里的小鸟,没有自由,也没有自我。
每一天的日子都那么相似,让他有时候会忘了自己是为什么在这,为什么活着。
他提起笔写给小晗的信,手上的伤疤让他不太好拿笔,字迹歪歪扭扭的,写完了,也不可能寄出去,一封一封地存放起来,仔细一数,竟然已经二十多封了。
就在他觉得自己可能一生都要在此虚度光阴的时候,鹤风来了。
那天深夜,鹤风突然将他叫醒。
“杨玳,醒醒!”
杨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突然看见一个陌生人,吓了一跳:“你是谁?”
鹤风差点忘了自己之前一直以面具示人,赶紧解释到:“我是鹤风,也就是楚棣。对不起,起来迟了。”
“楚……鹤兄,虽然很感激你,可你救我出去,万一他们来报复你怎么办?”
鹤风:“我鹤风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报复也是我该受的。不管怎么样,你必须跟我走,否则我一辈子心里都不会好过的。至于那五千两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带来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墨鹤山庄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可是……”
他把银票和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向杨玳说到:“没什么可是的,我把赔款和道歉信都留下了,于情于理也没有让他们吃亏。好了,我们走吧。”
说完赶紧推着杨玳出了门,生怕他一个想不通又要回去。他好不容易才说动了鹤千玺来帮他救人,要是这次再搞砸可就糟了。
鹤千玺在屋顶上看他们终于出来了,埋怨到:“可真够慢的,害我差点被打更的看见。”
鹤风催道:“快点,别抱怨了。”
杨玳只感觉好像一阵罡风吹过,他就被带到了屋顶上,俯瞰着这个诺大的囚禁了他半年多的校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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