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肖律眼风在床尾的姓名牌上一扫,锁定靠里的那个床位,“我找孙素梅。”
众人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纷纷往里看去。病床上的人微微动了动,肖律一看,下意识地想挡住舒予,但是并没有用。
他叹了口气。
“这个孙素梅,烧伤太严重了。”肖律在院子里透了口气,冲着电话那头,“脸上手上都……太惨了,根本认不清原样。”
狄平在电话那头:“我们找到了阳光小区认识孙素梅的人,得到一些情况。等你回来再说。医院里的那个孙素梅,现在能交流吗?”
“交流个啥啊,活死人一个。我看她连眨眼都费劲,我是再去问她,那就太不人道了。”肖律叹了口气,“不过,如果人的感觉也能算进去的话,我觉得,医院里的这个孙素梅,她好像不认识我。”
“肖队,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回来路上换了舒予开车,肖律靠在副驾上半眯着眼,仿佛某种正在小憩的猫科动物。
“字面意思。”肖律从想从兜里摸烟,但是搜寻未果,只好悻悻作罢,“我今天下午接触过孙素梅。这才过去多长时间,我不过换了身衣服,还长这么帅,她不可能认不出我。”
舒予原本认真听着,猝不及防被肖律不要脸的秀了一把,只靠过硬的心理素质撑着强装镇定:“你的意思是,这个病床上的孙素梅,不是你们今天审的孙素梅?”
“对。”肖律微微睁眼,“不过,人既然已经烧成这样了,你们是怎么判断她的身份的?”
“据消防队的说,他们就是从孙素梅的家里救出这个人的。她是一个人住,救出来的时候怀里还死拽着一个小包,里面就有她的身份证件……”
“那些证件呢?”
“当然是在孙素梅那儿,不然她怎么住的院?”舒予方向盘一错,将车开进市局大院,“已经联系了孙素梅的家人,她老家在瑜省,就算马上出发,赶过来也需要时间。”
刑侦队已经忙得炸开了锅,肖律刚踏进门,狄平便将一沓资料拍进肖律怀里:“我们调查了孙素梅供职的保洁公司、小区熟人以及网络报备资料……”
“挑重点的说。”
“一。公司出勤记录显示,孙素梅今天下午确实去了华升小区。但是,出勤打卡没有监督,我们无法确认今天下午去华升小区的是不是孙素梅本人。”
肖律点了点头。
“二。这是孙素梅在办理留鹭暂住证的照片,与我们今天下午见到的有一定出入,照片拍摄于两年前,变化或许很大。但是……”狄平指了指最上面一张人像的脖颈处,“她这里,有一颗很大的痣,通过比对今天下午的审讯录像,发现我们审问的那个人,没有。”
肖律倒吸了一口凉气:“继续。”
“三。”狄平顿了顿,“孙素梅在小区人缘不错,认识的人不少。有人指出她最近似乎染上了重感冒,身体不太舒服。还有,她喜欢跳广场舞,如果我们去问问和她一起跳舞的阿姨们……”
“阳光小区这条线可以查。”肖律皱起眉头,“大楷,你带几个人去医院守着,近期接近孙素梅的人,都不要放过。”
“小赵,孙素梅的家人呢?”
赵莱打了个响指:“已经在火车上了,明天早上八点到达鹭市。”
“好,狄平,明早你跟我一起,去鹭市火车站。孙素梅的家人那边,也许会有新线索。”
“那我呢?”舒予问。
“你?”肖律这才想起这个工作热情高涨的小菜鸟,“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这样吧,林树,黄晚诗的资料给咱小舒一份。你回去好好看看,她的背景、经历、人脉,都很重要。好好排查,有发现,告诉我。”
“带新人感觉怎么样?”不知道是第几次在办公室打地铺过夜,狄平帮着肖律拍了拍充气软垫,“没给你添麻烦?”
“你这口气,要不是看着你的脸我都还以为是舒浩呢。”肖律大大咧咧地一笑,“还行。比我刚进来的时候强。”
“从没见过你夸人这么大方。”
“我向来大方啊。”肖律把狄平的垫子铺在地上,“小舒这人还行,不娇气,脑子也聪明,跟你差不多。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还用得不太熟练。”肖律勉为其难找了个解释,“还需要磨合磨合。”
狄平笑了笑,话里却莫名带了点酸味:“那看来是个可造之材。说不定过两年,我就得退休了。”
“你这人……”肖律过了两秒才回味过来狄平这是什么意思,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你这是在吃醋吗?”
“没有,嫉妒。”狄平卷着被子闷头倒在垫子上,“我困了,先睡。”
狄平这难得的小孩子气,让肖律觉得久违。或许这样,才是真正的狄平。
这些日子表面上是恢复了所谓正常,狄平照旧踏踏实实工作,简直要让肖律忘了两个多月前是不是发生了那件事。
其实一切还是变了。
肖律有些无奈,他还是需要时间想明白,至少现在他觉得自己在慢慢想明白的路上。只不过因为对方是狄平,他还需要想得更透彻一点。
因为只有这样,无论结果如何,他起码是认真地在回应他。
狄平的呼吸渐渐趋于规律,肖律关了灯,卷着被子在他身边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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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案吃醋两不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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