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陈元将车子停在门口,但是没有下车,近日来的恐惧、笑意、温暖在她眼中消失不见,她那对黑色的瞳孔中,闪着一丝丝细密的光。
她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把刀。
自从知道江门的计划后,陈元就一直在等,她等江门哪一天动手,也在赌江门会不会动手。
今早她接到了江门的电话,江门的生日快到了,他跟她提起了一种野花,那花在德阳镇的一个废弃工厂内,江门话还没说完,陈元就答应了。
她知道江门的目的,所以不想再跟他兜圈子,今天无论他有没有折回来,两人之间,都该做个了断。
陈元给江门打了电话,那头接通后,她问:“你下过十八层地狱吗?”
“没有。”江门的状态很不好,今日放弃了他的最终计划,也就意味着他长久以来所倾注的作品彻底毁了。
“我去过。”陈元的声音又恢复了原本的冷淡,像一根直线,平静得没有温度。
“什么时候?”江门敏感地捕捉到了陈元的变化,他的语气急切起来。
“刚刚。”
江门的心猛地一沉,她这是什么意思?
接着又听陈元说;“不过也怪不得别人,毕竟,你也没说你喜欢过我。”
江门紧张地动了动喉咙,此时,他十分确定之前陈元带给他的所有异样感,都是真的。可是他需要当面跟陈元解释清楚,“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不。”陈元直接拒绝了他,她自顾自地说:“让我来猜猜你的计划,你联系肖恺,是准备让我重温噩梦是吗?一个已经被你补完整的圆没有意义,你需要让她再次布满破洞,才是你眼中的美感。”
“江门你记住,我愿意让你改造,你才能改造我,我应该在害怕的时候害怕,该软弱的时候软弱,该求助的时候求助,你想看到的一切,我都满足你。”
“陈元,我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江门后悔了,他今天就不该让陈元一个人回来。
陈元冷笑一声,“哪有人到厂房去捉迷藏的,忘了告诉你,今天,我带了把刀,如果你没来,我就没打算活着出来。”
“江门,这条命我给你了,你没要。”
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恐慌牢牢地包裹住江门,他还没想好措辞,陈元就已经挂了电话。
等他回过神来,迫不及待地拨回去时,陈元一遍都没有接。
陈元将刀放在车子上便走下了车,她不想回家,便走到门口的超市里买了包烟,返程时,她刚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她总觉得有人跟着她,回头看了一眼,没人,她继续往前走,可伴着夜风,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陈元心中警惕起来,走到花坛处,她躲了起来,身后果然出现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透过密密匝匝的叶子,陈元打量起这两人,总觉得其中一个有些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胖一点的男人脸上有道疤,从眉间顺着鼻梁,一直延伸到下巴,乍一看,像是脸上长了一条诡异的拉链,让人不敢看第二遍。瘦一点的男人更高一些,他带着黑色的鸭舌帽,看不清容貌,但陈元就是觉得他非常熟悉。
两人走到三十四栋楼前,瘦高的男人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你别死脑筋,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你要是答应了,白花花的钱送到你手上。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哼,榆木脑袋!”
说完他利索地挂了电话,跟胖男人耳语了几句,只见胖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把它放在锁扣里戳了戳,门就自动打开了。
两人走了进去,而陈元在外面留了个心眼儿。
从刚才的对话来看,这瘦高的男人很有可能跟肖银认识,而他刚刚说“孩子没了可以再生”,那一定是拿刘爱肖做某种交易。
陈元知道自己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可是刘爱肖那真挚的脸旁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就不能撒手不管。
有了这个想法,陈元也自嘲一笑,她倒是会做活菩萨了。
陈元没有轻举妄动,她准备给陈晚打电话,她记得陈晚说过,她有个警局的朋友。
可是下一秒,头顶出现一道声音:“小朋友,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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