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这声音一出,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两人都静止数秒,任由那股久违的亲切在身体里蔓延开。
陈元感觉浑身发烫,有些不自在,而陈雪春也眼眶红了。
陈雪春走到陈元面前,把她轻轻拥在怀里,“真好。”
陈雪春像抱婴孩似的,一遍遍抚摸陈元的头发,“元元,真好。”
真好,又能回到当初。
而陈元愣了一下,随即闭上眼睛,贪婪地享受着这迟来的母爱。
亲情就是这样,无论疏忽了多久,只要再次靠拢,血液仍然会自然地融在一起。
“诶对了——”陈雪春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有人打电话,让把我放了,是你吗?”
陈元摇摇头,“不是。”
“那是谁?”
陈元想了想,然后说:“一个朋友。”
“那到时候让他一起过来吃饭,我正好要谢谢他。”
“额......”陈元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江门愿不愿意,“我问问他。”
陈雪春“嗯”了一声。
陈元又说:“公司目前的情况晚点我把资料整理出来给你。”
“好,”陈雪春点了点头,“正如你说,是我的东西就拿回来,我们陈家的东西,可不能改了姓。”
看见母亲眼中闪烁着的光,陈元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而她也可以撂摊子了。
“对了,刘铮和肖银以后的日子可不太好过,听说肖银保守估计两年,但是我想把她保释出来。”
“啊?”听了女儿的话,陈雪春有些不理解。
“她还有个儿子,需要照顾。”
“你......”陈雪春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不过随即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的女儿,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善解人意。
“怎么了,人之常情。”
“是,人之常情。”看见陈元的转变,陈雪春内心很欣慰。
一个星期后,陈雪春的厨艺恢复得差不多,便在自家的后花园里组织了一场宴会。
这场晚宴比较清新田园,后院一条长路直通宴会中心,周围精心地摆满了五颜六色的小野花。拐角处还有几个木头凳子,上面有各种糖果点心。青翠的草坪上摆了一张长桌子,铺上红白主色的小碎花桌布,正中间有三盏蜡烛,被精致的玻璃罩了起来。周围是高脚竹凳,上面也铺了同色的碎花布。晚间的黄昏洒了下来,人们的笑脸就生动活泼了起来。
陈晚看着院子里的一切,高兴得眼眶都湿润了,她家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现在这温暖的气氛终于又回来了!
“哟,你家小女儿都这么大了?”
陈晚刚踏进来,就有人跟她打招呼,她灿烂地回她一笑,道:“阿姨好。”
那女人立即笑开了,对陈雪春说:“多懂事的丫头。”
“也调皮呢。”陈雪春这么回应着。
陈晚今晚觉得身心都轻盈起来,她被喜悦注满了,感觉要飘到半空去。
这里有好几年没有客人了,没想到她那巧手贤惠的母亲,又把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陈晚不停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她愉快地跟每个客人都打了招呼,可是走到一个角落,她的脚步停了下来,有些不悦地看着眼前的人,“你怎么来了?”
江门回过头,语气不惊地回答:“你母亲请我来的。”
“啊?”陈晚明显不信,“我妈妈又不认识你,你不会偷溜进来的吧?”
这时陈元走了过来,跟陈晚打了招呼,又对江门说:“我以为你不愿意来。”
“为什么不愿意?”
“你这个人,不是不爱跟别人交流吗?”
“你不也是吗?”
“我现在可以稍微与别人交流一下。”陈元轻轻缩了肩膀。
“怎么交流?”江门靠近她。
“嗯......”陈元还在认真想。
“好了好了。”陈晚立即打断两人的谈话,“姐,我们去帮妈妈拿东西。”
陈晚不由分说地把陈元拉走了,而陈元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夕阳的余晖洒在她面庞,将她的笑容照得温暖灿烂。
那一刻,江门明显能感觉到,那张嫣然的脸,顺着他的眼睛,慢慢流进了他的心里。
原本清晰明了的夺冠目标,被这笑容一砸,砸出了一道道波纹,变得模糊不清。江门烦躁地闭上了眼睛,想把那抹笑挤出自己的心头。
这个晚宴十分丰富,不仅有西式料理,还有闲聊必备的露天烧烤。几个男人负责烤串,而女人们也不闲着,在认真地配料,问清谁吃辣,谁吃咸。
烧烤的香味渐渐冒了出来,陈晚蹲在烧烤摊前寸步不离,“葛叔那个鸡翅给我,还有香肠给我留一根,对了对了,再给我一根牛板筋,我给我姐。”
“你葛叔叔正忙着呢,别去捣乱。”正在摆盘的陈雪春对陈晚道。
“哎呀没事的,葛叔厉害着呢,妈妈你待会儿也尝尝,这烧烤太他妈......”陈晚的话戛然而止,周围的人也都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她,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然后她在大家的注视下,艰难地改了口:“太......太香了。”
陈雪春警告地瞪了她一眼,陈晚冲她吐了吐舌头。
“香你待会儿就多吃点,呐,香肠已经好了。”葛东天笑着将香肠放在陈晚的盘子里。
“哇,香的,谢谢葛叔。”
等陈晚成功蹲到三串烧烤后,就急切地拿给陈雪春和陈元分享。
看着陈元咬了一口牛板筋,陈晚心里乐开了花儿,她终于看见她姐从云端上走了下来。
“怎么样?”陈晚凑过去问。
陈元嚼了两口,说:“劲道。”
“那我再去拿两串!”陈晚兴奋地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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