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这么安慰自己。
“为什么不送去医院?”陈晚想驱散心中的不安感,于是就换个话题。
“她不喜欢那里。”
听了这句话,陈晚愣在原地,那种“陈元即将不属于她”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而且此时那种真切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以前,她只是提防,可现在,江门告诉她,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
江门和陈元认识才几天?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她明明一直都有小心看着的呀!
眼中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了解她吗?”
“出去。”江门见陈晚情绪失控,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不!”意识到有人来跟她抢陈元,陈晚对江门充满了警惕,可好笑的是,她此时不能打他,也不能骂他。他在治疗陈元,她不能捣乱。
刚才,她就不应该顺着江门的意,她应该强烈要求去医院,还有,今晚她也不应该接江门的电话,如果江门不知道地址,自然也就不知道陈元受伤。
追溯到更早,她在发现陈元的小纸条时,就不应该选择相信江门,她明知道江门是个怎样的人,明知道他一开始就对陈元动了心思,明知道江门这种一旦认真起来,谁也逃脱不了他的攻势。
她以为陈元可以,可是没想到,陈元沦陷得最快。
江门到底哪里吸引了陈元?她在江门身边这么久,怎么没发现江门有什么特殊的魅力?
更让陈晚接受不了的是,这个“更早”,也仅仅是年前而已啊。
恍惚间,陈晚想起之前问过陈元一个问题。
“姐,妈妈不要我们,我只有你一个,你不会也不要我吧?”那天天气晴朗,两人坐在沙发上聊天,突然,陈晚挽着陈元的胳膊,试探性地问着。
“不会。”陈元想也没想就回答。
“姐,你会谈恋爱吗?”陈晚对陈元的依赖与占有,比想象中还要强烈,一想到陈元不属于她,她的心好像被人踩了似的。
陈元仍是没有犹豫地回答道:“不会。”
陈晚笑了,“那就好。”
那是一年前,陈元回来,陈晚拉着她叙旧,聊一些有的没的,陈元对于感情的回答总是迅速又不含糊。可是现在,要是让陈晚再问同一个问题,她不确定能不能得到相同的回答。
陈晚坐在床边,看着陈元的后背被江门上药、包扎,她声音渐渐哽咽:“你能照顾好她吗?你知道我姐发病时候什么样子吗?你知道她会像疯子一样大吼大闹吗?你知道她会拿刀自残吗?你根本不了解她,凭什么让我出去!”
“你了解?”江门眼皮也没抬就反问她。
这三个字,给了陈晚当头一棒,她了解?她真的了解这个病了七年,在别人眼中思想与行为都异于常人的姐姐吗?
陈晚从没有这么不自信过,她觉得江门把她的心扯了一块走,此时的她哭得撕心裂肺。
哭了很久,见江门把陈元的身子翻转过来后,陈晚压制住内心的失落迫不及待地问:“我姐怎么样?”
她可能不是最了解她的,但陈晚自信,她绝对是最关心她的。陈元出了事,她永远会冲在最前面。
至少这点,她比江门强。
“没事。”江门收起医药箱,擦了擦额头的汗。
“那你敢跟我打赌吗?”陈晚不死心,还要证明给江门看。
“什么?”
陈晚站起来,脸上满是泪水,却也扬着自信,“你信不信,我姐更爱我一些。”
江门闻言却轻笑了一声,知道陈元无大碍后,他也乐意跟陈晚玩这个游戏。他双手一摊,示意陈晚说出游戏规则。
“人在昏迷的时候,会有浅层意识,浅层意识会指导人体,选择她心中最重要的人。”陈晚擦了把眼泪,“我姐在休息,我们一人喊一句,她如果没动静,游戏失败,若是有动静,那她一定会选我。”
“你先。”
陈晚看了江门一眼,眼中尽是对他的敌意,她轻轻趴在床头,喊道:“姐姐。”
其实对于这个游戏,陈晚并没有把握,刚才的医学道理都是她瞎掰的,她不知道陈元能不能听得到,但她此刻必须找个方法来缓解自己内心的恐惧。
她害怕陈元真的不要她了。
江门也配合她,喊了句“陈元”。
陈元并没有动静,陈晚又喊了一句:“姐姐。”
看见陈元的眼皮眨了眨,陈晚顾不得违规,她不断地喊着“姐姐”。陈元的眼皮动得越来越厉害,陈晚内心升起一股狂喜,她觉得自己就要赢了。
“姐姐......”陈晚不断呼唤她。
而江门则十分平静,他只是将手伸到陈元面前,道:“你要是觉得喘不过气来,可以抓着我的手。”
对于江门的举动,陈晚感到心慌,尤其是江门的手在陈元的脸上打下了一道影子,她觉得陈元的眼皮在那一刻舒缓下来,她内心的喜悦瞬间烟消云散。
当陈元下意识握住江门的手的时候,陈晚指着江门,叫道:“你犯规!”
“你先的。”江门不再看陈晚,而是坐在床边,紧紧地握住陈元的手,那样子,像是在宣示着什么似的。
看到这一幕,陈晚的情绪再度崩溃,她跑到客厅,将能砸的全砸了。
“混蛋!畜生!”顾不得江门看见客厅后是什么反应,陈晚只想把心里的委屈发泄出来。
她跟陈元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了,在家里陈元护着她,在疗养院,她总是去看陈元,她们相持而来的这一路,凭什么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人给拦腰斩断了!
他凭什么!
陈晚出完气之后,跑到楼梯口蹲着,她不敢走远,等心里的委屈消了,她还要回去的,谁知道江门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会不会对陈元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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