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和阴团长吓了一跳,没曾想姑妈会醒来,阴团长打了个哈哈说“老人家,我们找点东西。”见姑妈没动静,觉得不对劲,就上去摸鼻孔,一摸姑妈没气了,姑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大张着……王玲走上去想给她闭上,无论她怎样弄,姑妈的眼嘴就是不闭。她干脆撤手不管了,更加肆无忌惮地搜寻姑妈的其它手饰。王玲对阴团长炫耀地说“我爸临死的时候拿出一个铁盒子里面有不少金条,现在起码值几万。他们找到东方发白才住手,忘了姑妈,两个人把找到的有价值的东西归到一起,想睡一小时再去给亲戚们报丧。
“咚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把王玲和阴团长从睡梦中惊醒。阴团长揉着眼睛说是那个这么早。“哎呀,糟,9点了,王玲赶快去给你妈盖上白包单。”“咚咚,咚咚。”外面的敲门声夹着舅母的喊声。“妹子,开门。”“来了,来了”王玲一边应着一边跑到姑妈的卧室用白被单盖在姑妈身上。然后用两只手使劲将眼睛揉红了,才去开门,阴团长也已穿戴整齐。
“你们在做啥哟,这么久才开门。”我妈一手提着苹果,一手提着两盒脑白金大声问。“王玲……怎么回事?”见王玲红着眼睛一付悲痛欲绝的样子,我妈心里一惊。
阴团长从姑妈的卧室出来一脸悲痛地说:“她老人家去了。”王玲终于在眼内蓄满了泪水。
“怎么可能,昨天汪海才说她病了,想到我家来看我,今天就这样!”我妈说着急匆匆地走进姑妈的卧室。
卧室里姑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床白被单从头到脚覆盖了她的全身,掀开被单,姑妈的眼睛大张着,嘴也大张着,一副愤怒得喷火的样子。
“王玲,什么事把你妈气死的!”我妈大怒着问。“没什么事,她是半夜走了,可能是做了恶梦吧!”王玲胸有成竹地答。我妈有些不信,但也没办法证明她说的假话,便哭着说“妹子呀,你死不瞑目呀!走得这么快,病了也不通知我一声,来迟了,我迟了呀……”哭过了我妈才给姑妈把眼睛和嘴合上。
我妈抹了把泪吩咐王玲和阴团长给姑妈净身,把老衣和鞋子袜子穿上,然后把姑妈的尸体放在凉板上。做完这些后叫王玲通知所有的亲戚,阴团长设灵堂。
我们到的时候,大表哥,汪海两兄弟,一些亲戚都到了,哀乐在屋里低沉地回旋,王祥带着他的未婚妻在灵堂为前来悼念的人发白花,王玲在一边搭记帐,阴团长买了花圈又去找人给姑妈画遗像去了,我们什么都没买,我们太明白他们了,他们缺少的是钱,办丧事的钱。
这天是中秋节,月色特别亮,所有的亲戚都聚在一起,所有的人都不理阴团长,但是大家都因为姑妈的丧事忍着。丧事结束后,大表哥庄重地对王玲说:“借我的钱不用还了,从此以后我们也不要来往了。”
王玲不着声,紧接着我们也告辞了,她说了声“谢谢!”当然是谢谢我们带来的钱了。
汪海两兄弟留下了当然是为她收拾残局。
姑妈的骨灰葬在了汪海的自留地里,用了很少的钱,立了一个小小的墓碑。
阴团长在葬礼结束的半夜裹了姑妈全部金银饰跑了。
王玲在那个早上白了头发,痴痴地说着他是骗子,是骗子……
十年后的某一天,B城的警察找到王玲,对她说“从B城街头一具无名男尸的口袋里找到了她的名字和地址。”看着熟悉的字迹,她在心里笑了,纠结在她心里的问题最终得到解答,阴团长其实心里是有她的……有时候爱和恨是纠缠不清的乱麻。
她对警官说,她不认识这个人,你们想怎样处置都行,这人与她无关。暴尸街头。她想这也许是阴团长的恶报,然而自己的恶报又是什么呢?
表姐王玲从这一刻起,逐渐清醒,麻木得象一架挣钱的机器的她开始有了思维,债基本上还清了,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是不是冥冥中主宰痛苦的神,在她还清了肉体上的债之后,又加给她的精神上的债务呢?难道她注定一生要在痛苦中度过……表姐王玲,在冷风中吹着,她想,生命是不是轮回了又轮回呢?如果此生的痛留给来生,来生是不是会更痛苦呢?表姐王玲最终没有逃脱她悲惨的命运。至今她还拿着阴团长和她的合影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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