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需要诸位随我去两个地方。”
清冷的声音直若溪流漱过泠泠的玉石不疾不徐地响起，从沉寂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后，姬灵渡对此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脸上是一片平静。
“不过有一点条件，”姬灵渡突然又添了一句，“前往的人修为必须是元婴期以上。”
汩汩的黑烟不断的缭绕四散，周遭的禁制肉眼可见的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相较于姬灵渡不久前来过的那次，道观内暗沉沉的一片，甚至连烛火都熄灭了下去，却是愈发的破败不堪。
“阿弥陀佛。”空空大师双手合十，对着端坐在蒲团上的那人念了句佛号。
之前守在道观内的老道人，为了不让虚无之力彻底地逸散出来，竟是耗尽了周身的修为，直接坐在蒲团上化为了一尊冰冷僵硬的塑像，落了灰，染了尘。
“这股力量......”众人进入至道观环顾了一圈后，眉头猛地皱了起来。
“这是虚无之力。”
姬灵渡抬手将四周暗下去的烛火重新点燃后，开始解释起来：“即是，即非，即有，即无，即始，即终......”
“虚无......”在听过姬灵渡的解释后，众人忍不住喃喃道。
冲虚子眼中流露出一丝忌惮：“想不到世间竟然存在着这种诡异的力量。”
细微的咔擦声在寂静中悄悄响起，众人循着声音齐刷刷的看去，只见摆放在远处的道钟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触目惊心至极，就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碎裂开来。
姬灵渡盯着道钟瞧了半晌，眼中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波澜，很快便随着视线的流转消失不见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其实也代表着姬灵渡已经间接承认了天人这个身份。在场的众人个个活了上百，上千年，哪个不是老奸巨猾的人精，甚至不用姬灵渡将此挑明，早已将这点在心底默认了下来。
冲虚子面上堆起和善的笑容：“不知玄仪道友可有办法对付这虚无之力？”
众人方才各显神通，甚至连起手来尝试了数种办法，却都没能将古怪的黑烟驱散开来。
“有而若无，实而若虚，事实上，这虚无之力并非没有破解的办法。”
姬灵渡走上前，手上掐诀，抬起的那双手，羊脂白玉般，找不出丝毫的瑕疵。
明明灭灭的烛光温暖明亮，驱散了四下不少的阴影，在照耀到姬灵渡身上时，却仿佛成了冰面上的反光，带不来丝毫的暖意。龙翰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姬灵渡，眉峰却是渐渐地锁紧了。
“这是道意！”
白光乍起，在看到黑烟的消散后，众人眼前顿时一亮。
“妙！妙啊！”鸿渊道人一改之前的冷言冷语，冲着姬灵渡竟是好一番的恭维，“玄仪道友如此惊才绝艳，何不如趁此机会直接将这虚无之力全部扼杀的一干二净，也好还整个修真界乃至整个世间一份平静啊。”
此言一出，龙翰顿时在一旁煞风景的冷冷地哼了一声。
姬灵渡直接将龙翰灼热的几近化成利刃的目光忽视过去，视线在众人面上不疾不徐地扫过一圈后，这才清清淡淡的开口：“玄仪不过修炼了短短几年罢了，还望诸位切莫强人所难。眼下，对于道意的运用仅仅只是领悟到一丝皮毛罢了。”
“更何况，”姬灵渡微微顿了顿，又继续解释了下去，“大道三千，若要全部领悟，并非一时之功。”
一听此言，众人心里一突，纷纷沉默了下来。
“不过，”姬灵渡眸光微闪，又继续开口道，“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天幕火烧火燎的，挂上了几抹不详的血色。
从道观内出来后，自从得知了虚无之力的存在后，众人本就凝重的面色愈发难看起来，个个都显是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还有一个地方是何处？”烈阳真人出声问道。
姬灵渡面色苍白的几近破碎，但还是淡淡地微笑了下，指了指一处大致的方向：“诸位且随我来。”
在姬灵渡话音落在的一刹那，龙翰大步上前，直接走在了姬灵渡身侧。
这一举动简直就是坐实了龙翰与姬灵渡之间不寻常的关系，众人面色古怪了一瞬，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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