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真挚,宁初秀心中一动,几乎便要脱口答应他,只是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了阮夜狸的脸。
阮夜狸那玩味的,偏又意味深长的笑意。
以前的仇怨或是心结都放下?阮夜狸呢,就这样放过她了?就算我放过了她,她会放过我吗?这世上许多事,环环相扣丝丝相套,是你想罢手就能罢手的么?
宁初秀死死咬住嘴唇,一声不吭。
白玉堂眼中的希冀之色渐渐黯淡下去,握住宁初秀的手慢慢松开。
宁初秀盯住他的手,看着他的手慢慢缩回,心头蓦地笼上巨大的恐惧暗影,这恐惧迫的她喘不过气来,几乎是想也没想,她猛地抬起手,攥住了白玉堂的手腕。
“五哥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她含着泪拼命点头,“从今天开始,我只是宁初秀,只是宁初秀。”
白玉堂心头巨石轰然落下,也说不出胸中涌动着的是怎样一种复杂况味,他看住宁初秀,一时间反说不出话来,忽然就伸出手去,狠狠将她拥进怀中。
宁初秀泪如雨下,哽咽着泣不成声,白玉堂埋首在她柔顺发丝之间,轻声喃喃:“不会有事的,不会再有事的。”
谁也没有留意到,那头的展昭眼睫微动,尔后极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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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和宁初秀费了不少劲儿,终于拦到了后续过来的马车,重金许诺之下,展昭总算是又有了车驾,一路缓行,终于在第二日午时进了唐州城。
也不知为什么,白玉堂总觉得今儿看来,唐州的人比往常更多些,他的直觉在投宿住店时得到了佐证,问了一家客栈又一家客栈,得到的只两个字:“客满。”
问到第四家时,白玉堂火了,啪的一声,一锭银元宝拍到了柜面上。
掌柜的眼馋的几乎要冒出红光来,流了半天哈喇子,还得费劲儿咽回去:“客官,真的是没办法啊,小店都住满了,总不能为贪银子,把好好的客人赶出去不是?小店还指着开门做长久生意,不能干这种砸招牌的事啊。”
说的的确是在情在理,宁初秀过来,示意白玉堂先别动气,然后问那掌柜的:“店家,这唐州城,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怎么一家两家,都是客满?”
掌柜的瞪大了眼睛:“姑娘不知道?”
忽的醒悟过来:“哦,姑娘是从汤城那头过来的?”
宁初秀点头。
“难怪不知道。”掌柜的恍然,“姑娘,因着前几日暴雨,唐州往颍昌府去的道,叫山石泥河给埋了,堵的死死的,多少往开封去的货帮行脚商,都滞留在这唐州城了。”
原来如此。
白玉堂面色稍霁,想了想又问掌柜的:“难道往颖昌府,只有这一条道?”
掌柜的嘿嘿一笑:“从唐州到颖昌府,再经陈留县到开封府,这是往开封去的熟道啊,路好走不说,又没有歹人剪径,可不都奔着这么走?现下这山道一埋,可遭了□□烦了。也不是说就没道走了,有是有,但都怵头的紧。”
“哦?”他这么一说,白玉堂反来了兴致,“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怵头法儿?”
“要么就折回汤城,从均州往河南府走,然后进开封,那道儿折折绕绕,可费了老事,谁乐意那么走?再不然,现放着淮水的支流河道,水路两日夜的功夫。可是水路上有水匪,自打两年前劫了官船杀了官差,这水道几乎是没人敢走了。所以说,怵头的紧。”
白玉堂冷笑:“区区水匪,成得了什么气候?”
掌柜的听他口气大,忍不住鄙夷地看了他两眼:“客官,说这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水匪成不了气候?现下唐州城里还耽搁着郡主的车驾呢,人郡主那是多大派头,身边带刀动枪的高手护卫就几十个,还不是照样不敢走水道?”
“郡主?”白玉堂奇怪,“什么郡主?”
“客官还不知道?这几日城里都议论着,听说是襄阳王的闺女,进京去见世子的。”
“襄阳王的闺女?”白玉堂皱眉,“这老头不是就只有个儿子吗?什么时候又冒个闺女出来?”
忽的促狭心起,坏笑着看宁初秀:“莫非老蚌生珠?”
宁初秀笑着啐了他一口:“不知正经的。”
说这话时,白玉双颊之上透出晕红,说不出的娇妍,白玉堂看的心神一荡,竟不知要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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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州知府府衙,阮夜狸正伸手去拿茶壶倒水,忽的鼻子一痒,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气不打一处来:“哪个该死的背后说我坏话?”
骂完了继续倒水,倒着倒着,心中突然就泛起了嘀咕。
“不会是展昭在背后说我吧?小捕快,你……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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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孽啊娘娘,看看又碰到一起了吧,暴雨啊泥石流啊,老天都不帮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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