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世闲远远望着,那头顶乌云的石佛像,好像也看到了石佛像眼中,那悲悯的意味。
杜世闲直忍不住,想顺着石佛像的目光看去,看一看,它是在看着彭浩哲所化的怪物,还是透过了老乐山,去看向那在世间沉浮的人们。
可杜世闲循着石佛像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了,老乐山山神的残像,已成了齑粉,正被彭浩哲所化的怪物,踩在脚下。
杜世闲刚感悟到石佛像的佛意,便看到了老乐山山神残像的惨状,突然之间,心里竟有些怪力乱神的思绪。
人在老乐山上,却对山神如此大不敬,可得小心老乐山的怒气啊。
杜世闲一念想过,忙摇了摇头,暗自笑道。
世间哪有山神,看来,我的心已乱了啊。
可是,老乐山好像真的有山神,而老乐山的山神,也真的恼怒起这些凡人的不敬了。
老乐山,又晃了起来!
杜世闲看着四周景象的晃动,忙扎稳马步,想要不被老乐山晃倒,可马步刚一扎稳,杜世闲却愣了起来。
地面,好像还很平稳啊。
那这些景象,怎么动了?
而“死而复生”的彭浩栋四人,和刚刚胸膛尽碎的吴影,竟在这晃动之间跃了起来,直撞向彭浩哲的头颅而去!
他们,怎么又活了?
这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啊!
杜世闲正疑惑着,突然眼前一暗,终于知道,这晃动究竟从何而来。
老乐山的晃动,正从天上的乌云中来!
那乌云凝结得厚如浓墨,突然从当中破开,一个像是和老乐山巅一般大的头颅,正从那乌云中探了出来。
牛头鹿角,虾眼驴嘴,长须似人,耳朵,竟还和早已化灰的巨象兽相似。
这颗脑袋后的脖颈,长不知几许,一端留在乌云之中,而露出来的一端,上面满覆着鱼鳞。
这好像,是彭轻鸿的衣衫上,画着的那头异兽啊!
杜世闲刚想到这,脑子里便只剩一片空白,只看着那颗头颅,连眼都忘记,要眨上一眨了。
而那颗脑袋,也不看一看这里的人,便张开了倾盆大口。
一阵氤氲,从嘴里盈了出来,铺满了老乐山巅的废墟之间。
不多时,这氤氲便随着那颗脑袋上,大口的复合,而消散无踪。
彭浩哲所化的怪物,和刚刚死而复生的五个人,都进了这颗脑袋的嘴里。
这颗脑袋又向着乌云中归去,临走前,鼻尖还嗅了嗅,好像在嗅着袁超一身上的味道。
这颗脑袋壮硕无比,一嗅之力,也能带起滔天的风尘。
狂风肆意,一瞬间便震得袁超一坐到在地,本是窄小的双眼,却瞪得豆大,直勾勾地盯着这颗脑袋。
可这颗脑袋停也不停,转瞬之间,便又藏在了乌云之中,而乌云滚滚,却愈发的浓暗了些。
待到那颗脑袋消失,四周又回复了平静,杜世闲的思绪这才又跟了上来。
可杜世闲刚接着想了想,那颗脑袋,和彭轻鸿衣衫上所绘的异兽相似,便像是突然回过神一般,满脑子都在回忆着刚才的所见。
那颗脑袋,从云中探出,那一张嘴,又一合拢,那又不沾俗尘的归去。
杜世闲越回忆,越觉得震慑,突然福至心灵,竟开始思考起武学之道起来。
那颗脑袋的几个动作,细细想来,竟能将所有的武道门槛,都一一打破,实是天赐机缘!
不止是杜世闲,老乐山巅上,所有人都在呆滞着,每个人的心中,也都在以那颗脑袋的动作,思量着自身的武学瓶颈。
好像,这颗脑袋之中,包含了武学之道中,最精纯的含义。
那颗脑袋的去而复还之后,老乐山巅,便只剩下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包含威严,却反常地带着笑意的大喊,响在了老乐山巅。
“龙!我的龙!”
一吼之音,终于将众人激得回过神来。
杜世闲忙抬眼望去,那身穿绘着异兽黄袍的彭轻鸿,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颗脑袋刚才触碰过的地上,正舒展着两臂,抬着头笑着。
“龙!我的龙!”
彭轻鸿又笑了一遍,杜世闲这才听清,彭轻鸿说得到底是什么。
可是,什么是“龙”啊?
杜世闲正疑惑着,又一声大喊,问出了杜世闲的不解。
“雕神可否不吝赐教,‘龙’是什么?”
话音未落,一个斜髻黑袍的中年男人,稳稳地落在了彭轻鸿的身前。
这男人背后,还站着一个光头壮汉。
花间会,花魁禹无羊,和嗅花郎孙新雁!
杜世闲终于看见了自己人,正要忍不住出声露面之际,彭轻鸿却笑着开口了。
语气激昂,肉眼可见的兴高采烈,好像彭轻鸿这辈子,还从未像现在这般高兴着。
“云从龙,刚才从云中现出神威的,就是龙!”
刚才那颗脑袋,彭轻鸿身上所绘着的异兽,那一露面,便能给人诸多感悟的天赐福缘,叫做“龙”吗?
身如长蟒,却又生了五爪。
牛头鹿角,虾眼驴嘴,身有鱼鳞,长须似人,羽翼如飘带一般,耳朵,还和早已化灰的巨象兽相似。
这就是,龙!
杜世闲听着这个名字,只像是钟鼓清鸣一般,恨不得要再喊上几句,才能稍解心中震荡。
禹无羊却先念叨了几声“龙”,又开口道。
“雕神九兽,那无人见过的,便是‘龙’了?”
彭轻鸿却摇了摇头,略显微怒地说道。
“龙是自由的,我岂能将龙归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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