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小白借兵不成,不辞而别后,卫国国内群臣激愤,纷纷上谏,称小白名不正言不顺,弑兄夺位,实不可与之为伍。卫国公本就是个没主意的庸人,听得老臣谏言,便没有参加齐国的诸侯之宴。可他们又畏惧齐国兵力日盛,担忧齐国战胜鲁国后,会士气大振,觊觎卫国领土,此番突然渡过淇水,意在先发制人。不成想却棋差一招,非但未能形成威慑,反授人以柄。可卫国公到底坐拥数万大军,虽被小白面斥,却仍不肯甘心退兵:“舅父所言或许不虚,只是寡人未能参加诸侯之宴,实在可惜。早已听闻齐国地大物博,临淄城更是繁华富庶,轩峻壮丽。不如就劳烦舅父,请我这万余人,去临淄城喝喝酒吧?”
小白闻言,不急不恼,沉默不语,只是眯着眼盯着卫国公。卫国公不明所以,被小白盯得浑身发毛。不过多时,林中不再是单一的马蹄声,步兵踏着整齐的步调,战车隆隆作响,声声相和,声势浩大,如雷霆乍惊。
齐军裨将速度御马而来,行至小白身侧,耳语几句。小白仰天大笑,对卫国公道:“卫国公的提议,甚妙,与我股肱大臣高氏大夫心有戚戚。我们高氏大夫练兵时,追猎一只幼虎,借道晋国,竟要追到卫国的朝歌去了。还请卫国公不要吝啬,着人好好款待我这三万齐军呐。”
卫国公惊惧交加,愣了大半晌的神儿,待回过神来,他忙拱手一礼,从牙缝里强挤出一丝笑:“是寡人做事鲁莽,还请舅父……不要怪罪。齐国风景虽好,到底还是家乡更亲近,我们这就渡回淇水对岸去了。”
卫国公身侧的云姬心有不甘,嗔道:“兄长……”
卫国公斥道:“闭嘴!”
云姬负气驰马而去。卫国公示意手下撤兵,一众卫军垂头丧气地调转方向,回营地收拾物件,天明时分,速度拔营离去。
小白一直立在原处,看着卫军悉数上船,渐行渐远,才终于松了口气。只是他不知道,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他,痴情中带着几分伤感和愤恨,久久不肯移开。
崔氏大夫所用的虎狼药药效渐去,小白逐渐感到体力不支,他艰难地翻身下马,打算乘马车先行离开。谁知此时有一黑衣斥候快速御马而来,行至小白身前,踉跄下马,慌慌张张道:“禀告君上!郯国君不知怎么回事,突然率举国之兵攻打莒城。按说此事并不与我齐国直接相关,可君夫人人在莒城……”
小白闻言眼前一黑,慌张爬上小白马,奋力扬鞭,向东方快速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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