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笑对绿姬道:“这一出门便是一个多月,风餐露宿的,现下回到姝子苑,倒觉得不适应了。”
绿姬抖搂抖搂又脏又破的衣衫,叹道:“你若不适应,就出宫去睡街上吧。我可要好好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小白听了绿姬揶揄他的话,面露心疼之色:“一路辛苦,既然回来了,便好好歇歇吧。”
绿姬点点头,起身欲走。小白忽然拉住绿姬的手,问道:“对了,我想起一件事:纠手上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伤口好像很深。”
绿姬一愣,旋即一笑:“是谁口口声声说相信纠,不会过问,怎么还问呢?”
小白流露出些许难为情的神色,却强辩着:“我哪里是不信,我是担心纠而已。”
绿姬一蹙眉头,回忆起当日的情形,仍觉心有余悸:“那日我们坠落山崖,无依无着,公子一手攀着枯树,一手抓着我。眼见树干要折,我就让公子放手,可公子不愿放手,我只得掏出玉簪扎了他的手背……”
小白听了绿姬的话,心中既震撼,又有几分不是滋味。保护绿姬本应是他的事,可他却没做到;公子纠不仅做到了,还做得这样荡气回肠。小白望着绿姬,心中感慨颇多,最终却只说出一句:“以后,只能和我牵手。”
绿姬原以为小白有什么要紧话说,见他半天只挤出了这么一句酸话,无奈笑道:“好好好,都听你的,君上能准我回房了吗?”
出门这一个月,小白与绿姬朝夕相对,现下回到齐国宫中,却要各忙各的。小白心里颇为不舍,嘴上却答允道:“且去忙你的吧。”
绿姬轻轻捏了下小白的手,转身走向卧房,准备好好洗个澡,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小白却纹丝未动,站在梨树下,迎着清冷的秋风,什么都不愿去想。
大战一触即发,空气里无处不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今夜只怕是他难得的一个安稳之夜了。
这一仗,他输不起,但也不敢赢。只有保全齐国的万里河山,又保证公子纠与他兄弟二人皆平安,才能算是真正的胜利。
与姝子苑中的静谧平和截然相反,女公子嫒姜的寝宫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嫒姜先前得知小白带绿姬出宫的时候,气得上蹿下跳,只差上房揭瓦。亏得内侍貂连哄带吓,才稳住了嫒姜的情绪,未捅出什么篓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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