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指着那壮汉道:“令申而不行,按军规,当斩。速将此人拖下去,斩首示众!”
听了小白的命令,所有人都惊呆了,两侍卫更是愣着没动。要知道,这些人虽泼皮,却都是与朝中大夫沾亲带故的亲眷子弟,轻易不敢责罚,更别说斩首了。
见气氛紧张,莒国公忙笑着上前道:“公子严格治军,寡人领教了。只是此人乃朝中大夫之子,杀不得啊。”
小白不卑不亢道:“法无常,则令不行,令不行,则兵不服。如今我军令已出,如若收回,将来又如何让齐国的士兵听命于我?况且今日是你说要我帮你训练军队,至于如何训练是我的事,如今你又反悔,岂非无信?有此不听号令之人,将来若他国大举进犯,如何保莒国太平?”
莒国公被小白劈头盖脸说了一通,有些发懵,可小白的话句句在理,莒国公实在无法反驳。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莒国公只得挥挥衣袖道:“罢了,既如此,你们就按公子小白说的去做吧。”
两侍卫只好上前几步,那大汉起初还笑着,见势不妙,便想逃跑。小白见状,二话不说,从背后环住那壮汉,令他动弹不得,随后大喝一声,将其抱起,撂倒在地,一脚踏在胸口上。那壮汉还欲反抗,却被小白死死压制,动弹不得。两名侍卫赶忙上前,连推带搡将那人带至墙角处,手起刀落,顷刻间,壮汉便身首异处。
著山吓呆了,呢喃道:“怎么会这样,当日在曲阜城外,公子看到那些叛国的流民,尚且网开一面,还让我把随身的银子给了他们,今日怎么……”
绿姬看到杀戮,脸色苍白,却十分理解小白:“流民出国避难,是迫不得已。可兵士不听将令,轻则连累同伍,重则祸国殃民。所以,流民可饶恕,此人却不得不杀。”
那一众兵士都骇在了原地,浑身发木不敢动,公子小白冷着面孔,快步走来,立身于众人之前,拿出令旗,喊道:“列!”
众兵士无敢不从,整整齐齐列成一横,只是不敢与公子小白对视罢了。
公子小白扫视众人一圈,神色肃然,霸气外露,手舞令旗,如蛟龙腾渊,百兽震惶。小白继续发令,号令从口而出,众人俱一一遵从,不敢有丝毫违逆。
绿姬注视着不远处的公子小白,目光盈盈。这大约是第一次,绿姬用近乎崇拜的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数十年后,每当想起那日的事,绿姬仍能够清楚地描绘出公子小白当时每一个动作和表情。
回到大殿后,公子小白才跪坐好,莒国公就半避席,起身大拜道:“公子少年英雄,日后登基即位,万求保我莒国世代平安。”
小白忙扶起莒国公:“国公言重了,昔日我为避国难,先去郯国,却被郯国君驱逐,幸而国公你肯收留,才保全了平安,他日我若即位,定不忘国公收留之恩。”
莒国公起身拱手道:“今日之事,为防管仲等人知晓,我已下令,不准任何人通口风,违令者斩。公子只管按部就班韬光养晦,寡人这里,一定尽心护你周全。”
傍晚时分,小白带着绿姬和著山回到了小院中。
鲍叔牙不知已在树下站了多久,看到小白一行回来,想上来迎接,腿脚却发僵,蹒跚上前:“公子可回来了,一切都好吧?”
著山异常兴奋,接嘴道:“大夫,你没去太可惜了,今日我们公子可威风了……”
著山话未说完,却被小白皱着眉打断了:“师父,你在屋里坐等就好,日落风起,你站在这里平白受风,腿脚哪里受得了。”
鲍叔牙笑道:“公子说的是,只是你们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一直不回来,为师颇有点担心呐。”
小白无奈道:“莒国公热情得很,留我们在宫中用午膳,又说了好一会子的话,若不是说师父还在家等,只怕晚饭也要留在那里用了。我们去书房说话吧,师父腿脚不便,不能久站。”
鲍叔牙微微颔首,笑对一旁的绿姬道:“姑娘辛苦,今日入宫,只怕也没少为公子担惊受怕吧。”
绿姬遇上鲍叔牙这老狐狸,除了陪笑外没有别的法子。不过想来他这作师父的实在是不容易,除了教公子治国之策,用兵之道,连公子的姻缘也要操心。
小白对绿姬道:“你今日也累了,回房歇歇吧,等吃了晚饭我去找你。”
绿姬轻点了一下头,回房去了,鲍叔牙和小白去书房商讨要事,著山则麻利地将马匹都牵回马棚拴好,给它们添水加草料。
书房内,小白将热水斟满青铜杯,递给了鲍叔牙:“师父喝口热水吧,暖暖身子。”
鲍叔牙含笑接过青铜杯,却只放在膝上,没有喝:“公子今日一行,可谓收获颇丰吧。”
小白点点头:“与莒国公达成了共识,从此后,他会全力支持我们,不再将信将疑。”
鲍叔牙捋着胡子,成竹在胸:“为师早料到会如此,以公子才智,必能打消莒国公顾虑。只是公子这一趟,不仅仅是与莒国公之间颇有斩获吧,与绿姬姑娘之间,是否也有共识?”
小白一愣,问道:“师父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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