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阕把炎煜那只凉丝丝的手从自己下巴上扯下来，握在手里关切道：“这么凉，我帮你暖暖手。”
炎煜：“……”
渡仙楼里的灵石压着鬼阵，半夜又来了一只黑猫是鬼灵，甚至还知道他手里有上官的白虎令。
炎煜不知道眼前这个看着好像比谁都坦荡的人，背后到底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鬼事。
他到底是什么人，又到底想做什么？
然而，要不是简阕突然动了他身上的少主令，他本来并不想“醒来”发难。
毕竟慢慢地等，才会让他觉得更有意思。
“我修道，手段不止是能拆了你家的力气。”炎煜收回手，“不想说也没关系，睡觉。”
炎煜说完便自顾先躺下了。
简阕坐在一边，看他真合上眼睡了，不禁笑起来。
“凌玹，我问你件事？”
“嗯？”
“以前，我是不是还在哪里见过你？”
大概是觉得这问题纯是在没话找话，炎煜没答。
简阕沉默片刻问道：“你以前，有没有被什么人追杀过？”
炎煜倏地睁了眼。
简阕摆摆手，灭了灯，侧身躺下，“看你在千鸟山被追那回，估计这种事也少不了，算了，不逗你了，睡睡睡。”
……
次日一早，又下起了雪，院子里寒梅覆霜，玉树琼枝，吐露着早春娇韵。
简阕的雅兴就是坐在好景里喝酒，一早已经喝空了两壶。
炎煜则发现，简阕家里最大的危机也是酒。他绝不碰各处可见的酒壶，但想不到，每处装满的茶壶里盛的很可能也是酒。
“你就不怕把自己喝死？”
简阕正想笑，前院的大门就被用力拍响了。
“东家！东家！不好了东家！”
来人是廖文轩派来的一个管事。
简阕开门，就看见他白着一张脸，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道：“东东东家啊，东家啊！这可怎么好啊！段帧……段帧他……没了！”
话说完，他眼泪就下来了。
简阕还拎着酒壶，手一松，酒壶就掉进门口的积雪里了。
段帧失踪一整天，前院后院都没见他，但昨天一天人心惶惶，后院又在打扫和整理乱场，也就没有谁去过多在意。
直到今天一早，有人把堆起的废物清理出院，才终于发现了被压在废物最底下的一具尸体。
如果不是他身上那件冻干了血迹的长袍，没人能从那张脸分辨出他的身份。
段帧的大半张面皮已经被人一刀削去，仅剩的额头，也满是横横竖竖的刀痕。
“应该是先被刺死才又被虐尸……东家，东家节哀，段帧他……想必没受多少罪……”
廖文轩劝慰道。
简阕脸色差，但已经差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满屋子哭哭啼啼的人不在少数，他只是呆着，半滴眼泪都没有，可廖文轩也不知道哪只眼睛有病，只追着他安慰。
简阕让他走远点，不一会儿，他还能再跑回来。
“东家，段帧活着的时候，最关心的就是东家，您要是太难过了，他地下有知……”
“廖文轩。”简阕手指头戳着他的肩，“我去外边透透气，你别再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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