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自己挡下的只是我一人的财路?李云英,害你性命的,是你自己。”
洪掌柜还要说些什么,可那县官已经不太耐烦了。
“跟她废话这么多干什么,赶紧动手,一会儿迷香药效要是过了,就麻烦了。”
“大人说得是,”洪掌柜转身朝县官作礼,再回头时看向李云英的目光已经变得狠厉。
她蹬着双腿朝后退,可没几步就被身后墙壁堵死,再无退路。
洪掌柜手中捏着个小小的白瓷瓶,一只手很快拽住李云英的辫子,一只手将那瓷瓶递到她嘴边。
“原本你的刑期最多落个流放,可谁让你招惹的人是大老爷呢!好好享受吧。”
下巴忽然被那双油腻的手给抓住,李云英这次才是真的慌了,她拼命挣扎眼中满是畏惧的向后退,然而洪掌柜并没有给她逃跑的机会。
“来,识相的老老实实张嘴,痛苦还能少一些,本来想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死,谁知道你没被迷晕呢?”
看着墙角已经燃尽的迷香,李云英深深皱眉,“我店铺后堂的迷香也是你放的吧?”
“那是自然,”洪掌柜将肥胖的身躯向前挪了挪,似乎在替她调整位置,“除了我,想必整个县城里也没有人有这么高明的手法了,你看看你那些货,多可惜呀,早卖给我会出这样的事吗?”
“差不多行了,本官还要回府就寝,你动作麻利些。”
县官不耐烦的催促,似乎是站不住了。
洪掌柜油腻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大人要不先去外面等等?我怕这丫头一会儿死状太惨,遭污了您的眼睛。”
县官摇了摇头,洪掌柜心里盘算着什么他还是清楚的。
李云英抢了他太久的生意,对这丫头他想必是早就已经恨之入骨了,看着仇人在自己眼前痛苦的死去,恐怕能够让他舒坦很久吧。
“罢了,本官在外面等你。”
叹息着走出囚牢,只剩空旷的囚室内李云英的挣扎声,她忍不住朝隔壁囚室的人求救。
“救命...救救我...你不是醒着...咳...”
不知是什么药物的液体,已经发出难闻而又呛鼻的味道,李云英挣扎着扭头,却被洪掌柜死死捉住下巴。
“现在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不可能救你的,更何况是一个自身难保的囚犯呢?认命吧。”
他见渐渐有些捉不住李云英,眼中的快感便更盛了。
“彭越!救我!”
“他一个书生,别说压根没来,就算是来了,也未必得救得了你。”
洪掌柜狞笑着强行敲开李云英双唇,挣扎之下她苍白的唇角仿佛沁出一丝血迹,危急关头,牢狱内变得灯火通明起来。
“洪掌柜,私刑谋杀,按照律法当斩吧。”
彭越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囚牢里回荡,被松开的下一秒,李云英后背贴上了冰冷的墙壁,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彭...彭先生,你怎么可能进的来...县...”
“你是说和你同流合污的那个罪臣?已经伏法了。”
话音未落,彭越起身就是一记利落的飞踢,将洪掌柜手中的白瓷瓶踢得远远的。
丁零当啷几声,又是一阵腐烂的味道在墙角弥漫,众人这才发觉那毒物是砒1霜。
“阿英,没事吧。”
彭越上前来,见她白着一张脸身形发抖,连忙脱下自己的长衫将她裹住。
洪掌柜在一旁气得发抖,“你一介穷秀才,白丁之人!竟敢对朝廷命官动手?”
彭越冷冷回眸,扫了他一眼。
“方才你们在牢里的对话我都已经让人做了记载,谋害认命其罪一也,官商勾结其罪二也,且大老爷手底下的冤假错案这些年也不少,从前是没人制裁,现在知州大人已经注意到了此事,明早便来裁决。”
“这...这怎么可能...”洪掌柜难以置信。
“你若不信,可以亲自去外面看一眼,知州夫人已经在外等候了。”
洪掌柜彻底站不住脚了,双腿一晃,整个人沉重的坐了下去。
彭越懒得再看他一眼,躬身下来抱起身子发软的李云英,低声安慰。
“没事了阿英,都没事了,是我来晚了。”
李云英摇头,浑浊了半晌的眼神这才慢慢清明起来。
“周清来了?”
“嗯,”彭越扶着她站起身来,二人缓步往外走,“原本女子不得干政,可今日我向知州府举报后才知晓,知州大人下乡体察民情去了,最快也是明日回,这是不得以的计策。”
李云英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对。”
二人互相搀扶着往外走去,不多时,直到整个囚牢中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一样的灰暗,墙角某个身影,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一夜好梦,许是因为累了,李云英当晚留宿在彭越租住的客栈内。
因为实在太晚,距离天明还有些时辰,她只能到客房内住下。
临睡前,彭越守在她床边,握着爱人的手背。
“你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几个时辰前才经历完惊心动魄的一幕,李云英即使是有心想赶彭越回自己的房间去睡觉,也是有心无力了。
沉重的眸子彻底的覆上,很快,李云英便在一片安静中均匀了呼吸。
几个时辰以后,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包围了整个县衙,有身着更高品级官府的衙差,按着腰间佩剑入了府衙。
很快,监牢内便被新来的衙差给占满了,有个头领模样的人捏着官文出现在牢狱之中。
伸出手指,敲了敲铁栅栏。
“朝廷命官李达元,滥用职权已经被革职查办,因有民众举报该官手下冤假错案甚多,即日起囚犯皆重新提审,若有冤枉之人,可自行举报。”
此话一出,原本鸦雀无声的罪犯们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偶尔传出窸窸窣窣的起身声,却依然无人敢开口。
事实上,李达元在此上任也不过寥寥五年,此牢房内皆是将牢底坐穿之人,没有十年也有个三年五载了。
李达元上任之际也说过同样的话,然而不过也只是走个形式罢了。
“可有冤假错案?”
那头领合上手中文书,再次询问了一遍,可囚室内仍然安静不已。
他叹了口气,将手中佩剑入了鞘,转身正欲离开,此时身后才有人抱住栏杆大喊。
“大人!小人是被冤枉的!小人有冤!小人没有杀人,大人!”
头领回首,果然看见一个蓬头垢面之人抱着栅栏大喊,神态似乎有些激动。
昨夜,原本彭越的话他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可直到今日真的有人来查,他这才信以为真。
所以那丫头才会如此不畏惧,她是有靠山的,昨晚是二人合力将县官拉下台的一个计谋罢了。
想到这里,他喊冤的嗓门又大了些。
“大人!小人有冤!小人没有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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